在葉染詫異的注視下，顧航北鬆開了她的手臂，神情十分自然：“你沒聽錯，我也沒有開玩笑。唔——給我倒杯水，用那邊的水晶玻璃杯！”
葉染剛把水接好，又聽顧航北道：“再拿個杯子，加點冰塊。”
葉染不解，幹嘛要倒兩杯？自己又不要喝水。一想估計是顧航北自己天熱想喝點冰水，便又拿了個杯子接上水，加了些冰塊進去，然後遞給顧航北：“這是你要的冰水。”
“不冰的也給我吧。”顧航北並沒糾正葉染的多此一舉，接過未加冰塊的杯子喝了幾口水，然後將加冰塊的杯子裏的水慢慢倒進去，一邊倒一邊問葉染：“你看到了什麼？”
“一杯冰水。”
“嗯，準確點說，是一杯、冰和水。”顧航北一字一頓地說道。
葉染不解：“這不是一樣嗎？”
“不一樣，這是三樣東西。”
倒盡杯子的水後，顧航北拿起杯子輕輕地晃了晃，冰塊在杯中相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叮當脆響。
“這冰塊明淨無瑕，這水晶杯晶瑩剔透，這兩樣東西放在一起，就像兩個人，冷銳華貴、相互映襯，看起來很是賞心悅目，可是，看到冰塊杯子之間的這些間隙了沒有，無論怎麼碰撞、融合、交纏，它們都不能完美的交融。”
顧航北換了另一個盛著水的杯子，繼續說道：“再看這水，純淨、清澈、無味，看似並不起眼，但是，你看——”他把杯子在手中輕輕一旋，水在杯中漾出一片完美的弧度，“它能填滿這個杯子的每個角落，你說這杯子是不是裝水更適合？”
“你是想說，這水也和人一樣？可是用水晶杯裝水……你不覺得這水實在是平淡無奇嗎？”葉染慢慢地說。
“在我看來，她清新淡雅、自然純正、嫻靜美好、弱水三千隻取一瓢，說得不就是她嗎？”
顧航北輕喃的嗓音帶著無法言喻的溫柔，讓葉染的臉燒紅如霞，還有比這更美好更動聽的情話嗎？他把杯、冰、水三樣東西比成三個人，自己便是那杯中之水，而杯子和冰塊，不言而喻指的是他和女友江欣涵。他是借這個比喻告訴她，他的選擇是自己。
“我想說的就是這些，如果你覺得我需要給你一個解釋的話。” 說到最後，顧航北慢吞吞地補充道。
葉染心如擂鼓，他這是告訴她，他和女友已經分手了？ 一時有太多問題想問顧航北，他該知道此時自己該有多好奇、多困惑、多喜悅、多期待！——他怎能隻說這些呢？
顧航北自然洞悉葉染的想法，可有的話他真的不好說。江欣涵之所以這麼爽快地同意分手，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因為在壽宴上使絆一事，他雖洞察卻沒點破為她挽留了情麵。因而江欣涵說，這回算是扯平了。
葉染鎮定下來，裝作不在意地問：“你專程過來就是為說一個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