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了十四點半,離開顏悅,我一刻鍾都不敢耽誤就上了一輛的士。
係好安全帶,一向惜錢如命的我從錢包抽出三張紅色鈔票遞給司機。
“去京北監獄,麻煩您開快一點,我趕時間。”
這一年我一直想盡各種辦法想去監獄見那個男人,可某些人一直給我設置障礙,不許我見他。
現在機會難得,我不能出任何錯誤,不然錯過了這次機會,再見他就難如登天了。
司機收了錢心情格外的好,一腳踩油門快速朝目的地奔去,一個小時的路程硬生生被他壓縮到四十分鍾。
到了監獄,我渾身發涼得顫了一下,連手指都變得冰涼。
趕了一路,看著眼前“京北監獄”四個大字,我反而生怯了。
這時,我腦海裏浮現出那個男人的音容笑貌。
一年不見,不知道他在裏邊過得好不好,不知道他心裏有沒有怨恨我?
要是沒有我的話,他現在應該生活在富麗堂皇的城堡裏,過著人上人、富足又無憂無慮的生活。
唉,我真該死!
當初就不該給他打那通求助電話……
我咬了咬紅唇,抬腳走進那扇大門。
15點30分整,我終於坐到了他的麵前。
他雙手戴著銀色手扣,身穿灰色獄服,寸頭,眉眼深邃,眼神堅毅,五官硬朗。
他……還是那麼帥!
然而四目相對的那一刹,我顯得特別沒用,眼眶一熱眼淚就滾了下來。
“你哭什麼?”
他笑嘻嘻起身,習慣性想伸手幫我擦眼淚,“我又沒死,瞧你……”
獄警連忙嗬斥道:“不許亂動,快給我坐好。”
他白了獄警一眼,對我無奈一笑,聳聳肩膀坐了回去。
情況特殊,我們的會麵時間隻有十分鍾。
時間寶貴,容不得我矯情。
我趕忙把眼淚擦幹,喉間滾了又滾,才帶著顫音喊他名字。
“秦野!”
這一聲像是洪水開了閘,自從出了那檔子事之後,所有的堅強在這一刻分崩離析。
我是個沒用之人,控製不住情緒雙手掩麵趴在桌上哭得不能自已。
這一年不管生活還是心理,我承受的都太多太多了,心裏對秦野充滿了愧疚,生怕他出來之後再也不願意見我了。
秦野彎了彎眼睛,“唉,你還是那麼愛哭,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對不起,對不起……”
除了這三個字,我不知道自己還有臉說些什麼。
我上大一就和秦野相識了。
他是如意珠寶集團的總裁,性格爽朗大方,相貌英俊帥氣,氣質尊貴儒雅,家世顯赫。
他父親秦昭明是京北政府高官,母親陳如意經商從事紅酒生意。
秦野對我一見鍾情,一直窮追不舍,可那時的我因為出身與生活窘迫自卑得不成樣,覺得自己配不上這樣拔尖的人物。
於是,我拒絕了秦野。
麵對我的拒絕,秦野一點都不氣餒,一有空就來學校找我,每回都給我捎好吃的,還給我送各種昂貴的服飾與化妝品。
自小養母養父就跟我說,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所以秦野送我的東西我一件都沒收。
秦野拿我沒辦法,隻能暫時拿我當朋友處。
大學四年很快就過去了,去年我畢業了。
我一時沒找到合適的工作,就去一家公司當臨時工賺點小錢維持生活。
誰知二號那天晚上我加班到零點,在返回農民出租房的路上,我被四五個混混逼到一條巷子的角落裏。
他們嘴裏嗚哩哇啦說著些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幾雙鹹豬手在我身上摸來摸去,要吃我“豆腐”。
我害怕極了,趕忙給秦野打電話。
幸好那時他就在附近酒店陪客戶吃飯,扔下碗筷就跑來救我。
一場混戰結束後,秦野把一個混混打成了植物人,當場被警察帶走了。
秦野父母一向對他很嚴厲,知道他為了我這麼一個黃毛丫頭不計後果背上官司,氣得要和他斷絕親子關係。
為了給秦野減刑,我跪在那個混混父母麵前三天三夜,最後他們心軟了叫我拿兩百萬才願意給秦野出諒解書。
兩百萬對我來說簡直是個天文數字,我沒了辦法隻好跑去秦家,給秦野父母磕頭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