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殷老師,我是陳妄。相信您已經知道了,星海中學昨日發生了一起命案。我想問一下,您是否認識死者範鵬?”審訊室裏,陳妄還是那麼客氣,聲音不大不小,總能讓被審訊的人少幾分害怕。
但這樣的陳大警官僅限於在女孩子麵前,當然了,那種將凶狠寫在臉上的除外。
“認識。”殷正紅的聲音有些許放鬆,但拿著水杯的手依舊在抖。
“您不必緊張,我們又不是在審犯人。”陳妄有些開玩笑的說,“您是他的老師,是嗎?”
殷正紅一把年紀了,說話有些不太利索。
“對。”殷正紅的手還在抖。
“您對他有什麼印象?”
“我我我……我沒想到會這樣……我沒殺他!”殷正紅有些激動。
“我知道,您就當和我聊聊天好嗎?”陳妄將審訊桌後麵的椅子搬到她紫前麵,“這段不算筆錄。”他補充道,“不用緊張。”
殷正紅終於放下了手上的杯子,手心早已全是汗,她顫顫巍巍地將雙手放在大腿上擦了擦汗。
“2022年6月,我正式成為他們班的班主任。我開始接手這個班的時候,就有老師和我說,這個班的數學很不好,是全年級倒數第一,當時我沒放在心上,我常年帶差班,習慣了。後來我發現,雖然這個班平均分倒數第一,但卻有兩個學生令我眼前一亮,其中一個就是範鵬。”
“另一個呢?”陳妄問。
“叫解婉妍,一個小姑娘。”
“他們兩個人可以做到將這個班的平均分往上拉0.5分。解婉妍是九班永遠的數學第一名,她的單科排名穩居年級前十,對於一個文科生來說,這個成績十分亮眼。範鵬則是永遠的數學第二。”
“您應該很喜歡這兩個孩子吧。”
“是啊,隻是可惜了這兩個孩子的天賦。高考結束後,他們一個學了新聞,一個學了法律。
“他們畢業三年後,範鵬來看過我,就是他當時拍了一個什麼視頻,我看他腿有點瘸瘸的,他那時候和我說,他再也不拍視頻了,也不會去報什麼新聞。我就問他願不願意來星海當老師,以他的天賦突擊一下考個教資,問題不太大。好在這孩子聽勸,幾個月後就拿下了教資,回來任教了。”
“您推薦他來的星中?”
“啊,對。”殷正紅解釋道,“我怕他非師範專業出身,不太好在別的學校找到工作,我那個時候也要退休了,幹脆就讓他來接替我的位置了。”
“我記得,星海教育部有一條規定嗎,如果有星海本地的學生想要在星海市任教,優先考慮將學生分配到自己的母校任職。”陳妄試探地說。
“是有這個規定。”
“那您在怕什——”
“您可以理解為,我想拴個保險。”殷正紅打斷了陳妄的話。
“昨天晚上十點十分到十一點您在哪裏?”
“家裏,睡覺。”
“有人能證明嗎?”
“我丈夫和我女兒。”殷正紅想了想,“算嗎?”
“我知道了。您辛苦了,我讓人送您回去吧。”
“不用,不麻煩了。”殷正紅走之前還不忘向陳妄鞠躬,“希望你們盡早找出殺害範鵬的凶手。”
“我們會的。”
“把剛剛那段整理成筆錄。”等到殷正紅走後,陳妄確保她一定聽不到了才交代杜潯。
“哥,不是說不算嗎?”杜潯滿臉寫著求放過。
“有嗎?你幻聽了。”陳妄拍了拍杜潯的肩,隨後小聲地在他耳邊說,“我錄像沒關。”
“陳妄我去你大爺的!”
「來一趟解剖室,有發現。」
給陳妄發消息的正是隊裏的法醫——蘇筱藝,大家都叫她藝姐,做事細致,雷厲風行,但是個傲嬌女。如果不是對刑事案件感興趣,估計現在還在被自己導師拉著做研究。
「來了。」
“怎麼說?”陳妄習慣性地戴上了口罩。
“手套。”陳妄隔著口罩都能看到蘇筱藝眼睛裏的嫌棄。
這姐們有強迫症,誰來了都得口罩手套全整上。
“在戴了在戴了。”陳妄連忙戴手套,生怕被她趕出去。
“死亡時間可以精確到十點十分到十點四十。死者後腦勺確實有一處血跡,被重型鈍物擊打過。至於脖子上的創口,我不認為是致命的。在他的衣服和鞋子上有常見的泥土和草碎,他確實是被拖拽過。而且他保持那個跪著的姿勢有超過八個小時,因為我給他做解剖的時候,已經僵硬了。”蘇筱藝遞上了她的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