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期末的考試很緊張,幾門課連著一起轟炸,除了計算機那幾門課平時被唐錦仲看得緊不用怎麼複習,她的第一專業,那些數學課就讓人有些頭痛了。
大學裏的數學,全書上下很難找到幾個數字,大多是XYZ的代號,抽象的很,而她這專業學得又是比普通高等數學難上一個等級的《數學分析》,通常一整節課聽下來都雲裏霧裏,個個都是一副“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的樣子。
縱然她腦子比一般人好使也免不了要徹夜不眠的臨時抱佛腳幾天。
而在一片混亂緊張的期末考中,某個人的失蹤卻害得她整日坐立不安。
這學期課程一結束唐錦仲就不見了,隻說和同學去登山後就一點消息也沒了。
原本他這麼大的人了出去登個山也沒什麼,隻是他非要和那群同學去登什麼珠峰!
上個星期去唐家了解情況,就看到唐媽媽拽著唐伯伯的衣袖一個勁的哭,邊哭邊罵“臭小子白養了”,哭得聲嘶力竭的。
她媽媽在旁邊勸,沒勸幾句自己也哭上了,大人們都做了最壞的打算,她去網上查了資料,發現其實有很多人成功攀登過珠峰,心裏稍稍放下了心,就趕忙回學校複習功課。
心裏又是緊張又是害怕,麵上雖然沒表現出來,嘴裏的熱泡卻發了一圈又一圈,不管喝什麼涼茶都不頂用。
晚上坐在台燈下看書看到一半,情不自禁的雙手合十,嘴裏喃喃的祈禱著“上帝保佑”。
這麼些年來,他一直在她身邊,從她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毛孩到念大學,她的每一步她的每一次成長都有他的身影,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的哭她的笑,她的喜怒哀樂都和他有關,她真的不知道,也不能想象,如果沒有他,她的人生該如何走下去。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從沒有好好考慮過自己的未來,因為有他,不管身處何地,不管走到了哪裏,隻要等待,他便會找到自己。
原來他,不知不覺已經占據了她的心,她的未來!
她告訴自己,她和上帝發誓,如果他能平安回來,她會告訴他她愛他,她要嫁給他!
考完《概率論》的時候她連寢室都來不及回就火急火燎的跑向實驗樓。
一口氣跑到五樓,走廊的盡頭那間教室裏傳來熟悉的聲音。
她跑過去,打開門,開門的動靜有點大,教室裏的人都朝她這邊看,她卻視若無睹,眼睛直直的看向站在講台上的那個人。
他瘦了,也黑了,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她卻覺得仿佛有一輩子那麼長,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她直到如今才深刻體會。
“對不起…”說了聲抱歉,她關上門,又原路跑了回去。
剛才那麼急著去找他,是想確認他是不是真的回來了,看到了他,心裏就安心了,現在又急著趕回去,是因為她下麵還有一門試要考。
終於考完最後一門,她最後一個走出考場,對著明亮的天空深深的舒了一口氣。
不遠處,有人依靠在樹下,視線定在她的方向,眉宇間是濃的化不開的寵溺。
一路上,她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後,當年唐媽媽那句“大姨媽來的晚的孩子長的高”早已應驗,她一米六八的個子在女孩子間不算矮,站在他身旁眼睛正好看到他下顎,都說這樣的男女比例是最和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