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東土大唐
仲夏,明麗的陽光下,萬物正勃發著自己最強盛的生機,天空中偶爾飄過幾片雲彩,為下方忙碌的凡人們灑下一抹陰涼。一處官道上,行人們個個行色匆匆,其間有一個青衫少年,此人大約十七八歲模樣,劍眉星眸,耳寬耳闊,體資修長。身後負著一把長劍,全身上下飄散著一股出塵的氣息,少年走得很慢,似是閑庭信步一般但速度卻是極快,正直晌午,官道上過往的行人個個大汗淋漓,口中念叨著:“這該死的太陽。”但卻又無可奈何,隻得狠狠向口中灌下一大口水,然後繼續低下頭默默的趕路。反觀這少年卻是神態淡然,不著一絲的煙火氣息,額頭上更是連半點汗滴都不曾有。少年正行間,見官道旁處有一間客店,興許是走的久了,少年皺了皺眉頭,向那間客店走去,客店不大,僅是座兩層小樓,客店門口搭了涼棚,涼棚下有著十幾張桌子,此時正直晌午,小店的客人卻是不少,店小二裏出外進,忙得不可開交,那少年獨自尋了個無人的桌子坐下,店小二見了,忙跑過來道:“客官要點什麼,本店的涼水麵可是出了名的,過往的客商路過小店時一定會點上一碗,在這樣炎熱的天氣下,吃一碗冰涼爽口的麵條可算得上是一種享受。客官你覺得那?”少年笑了笑道:“不必了,我還不餓,不過若是有些涼茶什麼的卻可端來。”店小二又開口道:“客官這涼茶倒是有,不過並無特色。本店有特製的酸梅湯,冰爽可口。客官你看那?”少年道:“也好,小二哥你且端來。”“好嘞,一壺酸梅湯。”店小二喊了一聲跑進了店裏。少年低頭頭笑道:“這小二哥倒也有趣。”一會的功夫,店小二便將酸梅湯端了上來。“客官您的酸梅湯,客官慢用。”“哎,小二哥”店小二轉過來剛剛轉過去的身子笑問道:“客官您還有何吩咐?”“哦,是這樣的我想問一問小二哥,此處距那長安還有多遠?”小二道:“不遠了,長安城距此僅餘七十餘裏,若有馬匹腳力,大半日便可到達。”“哦,如此謝過小二哥了”“客觀客氣,不妨事的。”店小二說完了話便繼續忙活他自己的事情了。那少年喝了一口那酸梅湯,味道酸酸甜甜,的確清涼爽口。少年喝空了杯子,右手在那壺上一抹,哪壺竟然憑空消失。少年留下幾塊散碎銀子,站起身來,抬步向那長安走去。少年一路如乘奔禦風,飛快的向長安疾馳而去。官道上的行人隻覺前方有一個模糊的身影,但看不清那人是什麼相貌,在緩神看時那人已在身後極遠之處。長安城,少年停下了那玄奧的腳步,抬頭看向那長安古城,隻見長安城外一排排兵甲挺立,盤查過往的行人。高聳的城牆從兩側延亙到遠處看不到盡頭。城門前兩隻踏雲石獅獸威風凜凜。城門的牌樓之上一塊金字大匾,上麵鐵畫銀鉤的寫著兩個大字——長安!長安城門前人流湧動,權貴車馬出出進進,好一個盛世大唐!隻不過這些都是凡人眼中的長安城。可在那少年的眼中的長安卻是更加來的震撼百倍。那少年眼中長安城天空之上,有著濃的幾近化不開的紫氣環繞,一陣陣金光在那紫氣之中鬥射而出,九條金龍環城盤繞,龍吟之聲渾厚嘹亮,直上九霄!那紫色氣體便是唐皇的帝王之氣,那九條金龍乃是大唐的龍脈。少年低下頭口中喃喃道:“這就是大唐,這就是長安,果非我南域可比...”少年甩袖邁步進了長安城。長安城內衣做豪宅大院,正中的府門之上的牌匾上書兩個字——沈府。沈府之中一處書房內,有一男子正坐在房內讀書。那男子身邊有一美麗女子在一旁含笑看著他,那男子麵如冠玉,一身淡藍色的長袍,長發束冠,一股浩然之氣沛然,好一個濁世佳公子。這男子放下手中的書卷,麵露笑容的看向那女子。開口道:“柔兒,你這般的看為夫難道為夫臉上長花了不成嗎?”那女子正要答話,卻聽得外邊管家呼了聲老爺。男子站起身來走出書房,那女子也跟了出來。男子對管家道:“福伯,何事喚我?”福伯回答道:“老爺,大廳處來了一個少年,說是您的四弟,要見您。”男子沉默了一會,歎了口氣對身旁的女子道:“柔兒,你隨我一道去吧。”再說沈府大廳中有一位青衫負劍的少年,這少年正是長安城外仰觀帝氣龍脈之人。“哈哈哈...”一陣爽朗的大笑,那男子快步走進大廳,一邊走一邊道:“沈修,你小子不在家裏帶著跑我這裏做什麼?來來來,讓二哥好好瞧瞧。”沈修看著迎麵走來的男子道:“二哥,一別多年,二哥可好?”“還好還好,來來來,你我兄弟二人今晚一醉方休”男子吩咐下人準備酒菜。兩人分賓主落座,男子一邊不斷的為沈修夾菜,一邊勸說沈修多停留幾日。“小修啊,你難得來一趟,確實要在二哥這多呆些日子,可不要著急離開啊。”沈修歎了口氣道:“二哥,我為何來此,你不會不知...”還未等沈修把話說完,就被男子打斷道:“四弟你我難得相聚,不提此事。”沈修道:“二哥!我怎能不提,大哥為你開脫被父親遷怒,逐出域外修行百年,前日父親已得知二哥你就在東土,所以三哥告訴我來通知你,父親定然回來捉你。要我說二哥,嫂子一事到如今。父親的火氣定小了不少,不若二哥你就退一步,轉回家中,便與父親說:你願納嫂子為妾不為正妻,父親定然會原諒你的。”“住口!!!”那字一拳打在了桌子上,騰的一聲站起身來,身上一襲藍衫無風自動。一股令人窒息的壓力彌漫而出。男子眼中帶煞,這一切都表明他已經怒極!沈修卻咬牙道:“二哥,你予嫂子妾室名分,但從此以後不再結親,帶嫂子如正妻一般有何不可?名分而已,何必如此在意?”男子握緊了拳頭道:“此時豈是我沈括所為!”男子抬手一指身邊的女子道:“她,徐柔是我沈括今生唯一的妻子,堂堂正正的妻子!此事休要再提!”徐柔挽住沈括的手臂道:“夫君此事不失為一種辦法,柔兒不在乎名分的,隻要能伴著夫君便好。”沈括厲聲道:“夠了!柔兒,我沈括一生但求無愧於天地,若我真的這般做了,我枉為人夫,枉為人父!”沈括轉頭對沈修道:“四弟,你嫂子已有身孕,況我亦曾起誓一生一世守護與她,豈可欺心!修道之人修的便是一個念頭通達!”沈修歎了口氣道:“也罷,此事怪我魯莽,隻是二哥最好快些離開此地,父親不久便會得知你就在長安。我出來日久恐父親見疑,這便回去了二哥保重。”沈修又對徐柔道:“嫂子方才小弟得罪請包涵,侄兒滿月之時定來看望。,嫂子保重。”徐柔道:“小叔不必掛懷,路上小心。”沈修嗯了一聲,之後走出房門,手掐一個劍指,身後寶劍憑空出鞘,沈修飛身蹋在寶劍之上,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沈括歎息一聲跌坐在了椅子上。徐柔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陪著他。幾日後,東南部邊陲,比鄰南域之處,一個還算熱鬧的小村莊。村莊不算太大,但也有近二百口人家,村子裏青壯年很多,勞力卻是不缺,所以生活還算富足。此時正值仲夏,農閑時節,村口有顆大榕樹,高約十幾丈,大人們在樹蔭下乘涼打盹,孩子們在嬉戲玩耍,畫麵確實相當的安逸和諧。村口有一處石碑,石碑上刻著這個村莊扥名字——蘇莊。隻因這村子裏的村民半數以上都姓蘇,所以才喚作蘇莊。這一日,石碑旁站住兩個人,一男一女。男子飄逸俊朗,女子美若謫仙,這二人正是沈括徐柔夫妻。沈括挽著徐柔道:“柔兒,看這村莊如何?”“很好啊,靠山臨水、遠離塵囂我們就在這裏吧。沈括歎息一聲苦笑道:“柔兒,真是苦了你了”徐柔笑而不語。二人走向這村子。到了那顆大榕樹下,村裏的人都投來好奇的目光。在他們看來這二人定是城裏過來的公子小姐,隻是不知來到自己的村子裏做什麼。這時那榕樹下一白發老者站起身來這老者雖是滿頭白發,但精神健爍。老者來到二人身旁施了一禮道:“這位公子,老朽是這蘇莊的村長蘇裏,不知二位來此有何貴幹?不知老朽能否幫得上什麼忙?”沈括長歎一聲道:“老人家,我是落第的秀才,因連試不中又逢父母丁憂,被我那狠心的大哥趕出了家中,父母離世,我又無甚親友,此番兄長將我逐出,我與拙荊無處容身,無意之間來到此地。老伯放心我二人歇歇便走。”蘇裏沉吟一會道:“公子遭遇令人同情,不過公子不應灰心,還是有希望考中的。隻是不知公子將討何活計?”沈括立刻換上一付包含悲傷卻又無比自信的表情道:“老人家,小子多少讀過些書,不說博采百家,卻也亦有所長。小子做個私塾先生討個活計不成問題。”徐柔看著沈括那惟妙惟肖的演技,心理可是笑開了花,可臉上卻要保持著一付愁苦的表情,令其好生的難耐。這蘇裏亦是好心的老者,但也飽經滄桑事故,自然看得出這夫妻二人絕不是像其所說的那樣是落難之人,定時另有隱情。隻是人家不說明,他也不可點破。沈括的意思蘇裏明白,沈括二人要在村子裏居住下來,而報酬便是他可以教村子裏的孩子們讀書。蘇裏也知道這二人絕無壞心,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直覺。於是蘇裏道:“公子若不嫌棄,就在我村中住下教我村中的孩子們讀書如何?公子放心我們出得起學費,而且老朽屋邊還有一間空閑的房子可供二位居住,學堂之事也交由老朽來辦,公子你看可好?”蘇裏沒有拒絕二人並給予條件的原因一方麵是心善,另一反麵則是這村裏的孩子們實在是太過需要讀書了。蘇裏也曾去縣城請過先生,不過人家都嫌這村莊偏遠,不願到來。所以沈括才被接受。沈括見蘇裏答應下來連聲道謝,蘇裏回禮,便引二人來到了住處,那是一間不大的木板房,雖說不大卻也夠用了。蘇裏安置了二人又送來了生活所需之後便離開了,張羅蓋學堂之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