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走廊,透過四方的玻璃窗,看著隔離室裏渾身插滿管子,塞著呼吸罩,閉眼沉睡的男子,背影有些佝僂的老人拄著拐杖,沉默如山的站立著。
老人的影子被燈光拖的很長,
裏麵躺著的是他這輩子一直引以為傲的外孫。
可是沒有辦法,老人閉上眼,那張布滿皺紋的臉寫滿了滄桑,也許他才是造成申澤如此的罪魁禍首,可是他真的沒有辦法,申澤的幸福注定要被犧牲。
福澤綿延,即便是這樣有所希冀,到底還是無能為力,他就是不被神所祝福的孩子啊!
就是那場意外導致了申澤原本應該好轉的身體在往後的日子裏常常反複不定的病情發作。
在他們準備各自掉頭回家時,鍾朔卻被一輛快速停在路邊的麵包車拉進了車內,申澤剛要大聲叫人時,那幾個人手腳快速的一把撈過孩子的身體,順帶著將他也塞進車裏。
於是他們一起被綁架了。
綁匪用膠帶封住了他們的嘴,用繩子捆住了他們,由於是小孩子就放鬆了警惕,沒有蒙上他們的眼睛。
從意識到自己被綁架時的鍾朔,眼淚就一直流個不停,申澤卻是坐在車後排的角落,不哭不鬧,隻是用眼睛打量著那三個用黑布蒙麵的綁匪,安靜的讓人驚訝。
直到被綁匪扔在了一間廢棄的工廠,他們嘴上的膠帶才被人撕開,鍾朔嚇的立刻哇哇大哭,綁匪喝令了兩聲,見仍舊沒用,一個暴躁性子的直接往孩子的嘴上甩了兩個巴掌。
鍾朔被嚇住了,害怕的往後縮,仍舊小聲的在抽泣。
申澤移著身子將鍾朔擋在自己身後,他轉頭看著和自己同齡的男孩子,輕聲道,“別再哭了,哭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那雙眸子幹淨的就像是一泓湖水,清澈見底,莫名的讓人安心,鍾朔漸漸的就停止了抽泣,卻仍是害怕,緊緊貼著申澤的後背。
三個綁匪出去了一會,隔著生了鏽的大鐵門,兩個孩子可以清楚的聽到綁匪講電話時粗暴的高聲,依稀可以聽出正是和他父親鍾澤天的通話,“你兒子現在在我們手上,不想他死的話,贖金50萬,別報警,否則就等著收屍吧。”
綁匪們約定了地點,先讓鍾家將50萬放在約定的一個垃圾桶裏,然後他們會派了一個綁匪到約定的地點去取錢。
隻要收到錢了,綁匪就會放人。
鍾朔沒想到事情會出變故,鍾澤天報警了,那個取錢的綁匪被隱藏在周圍的警察當場抓住,直到後來,鍾朔才想明白鍾澤天的所為,那段時間正處於選市長的階段,而他的父親鍾澤天正是那些候選人之一。
鍾朔的母親是他父親娶的三房,原本就不受待見,他的父親那個時候為了能當上市長,為了顯示自己的大公無私,於是就舍了親生兒子當跳板。
那個綁匪被警察抓住的後果就是另外兩個人將氣全部撒到了幾歲大的孩子身上,看到綁匪們罵罵咧咧的一腳就踹開了大門,鍾朔嚇的直往申澤身後躲去,然而力氣小的他仍舊被綁匪們從申澤身後拖了出來,一頓拳打腳踢,就在他奄奄一息的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這樣的暴風雨裏的挨打中時,那個他一直厭惡的男孩子忽然就撲到了他身上,替他承受了綁匪那些致命的幾腳。
“我可以給你們錢!”
男孩子清脆的聲線頓時讓那兩個綁匪對視了一眼,莫名的就停止了腳下的動作。
申澤原本身子就虛弱,被踢了幾腳後,嘴角很快溢出了血,他鎮定的撐著身體坐直,目光炯炯的與那兩個綁匪對視,“我是林及博的外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