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告訴我,蘇醒後的靈石王族比起以前,更加強大。因為它所收服的王族都變成了靈石王族的城堡,現在已有七座。可有四座是廢棄的。
雪城,梨城,無淚之城。
雪城裏是蒼茫的白色,終年下雪,冰冷無比。那是母後要求的,她說她愛江南,因為那裏要下雪,三界中沒有比雪更純的東西。雪城裏的雪花是在人間積累起來的,在沾滿靈石王族的魔性後便不再融化,所以,積雪數丈。
我以為梨城裏應該是漫天的梨花,無風也能飄落,帶著淒涼的豔美。可是裏麵什麼也沒有,如一座廢棄的古城。父王告訴我,在幾萬年前,靈石王族一直都飄著梨花,可幻化成了靈性的優梨。所以這座梨城是優梨的。
我問,父王,什麼是無淚之城?
他輕拍我的頭,帶著我離開,絕口不談裏麵的秘密。隻是告訴我,魔本就不該有淚。我知道,無淚之城裏應該沒有眼淚,就如同梨城裏沒有梨花一樣。
回到靈石王族後,父王一直教我最強大的幻術,他的幻術在石緣劍的舞動下,舉世無雙。
我用著一把普通的長劍,用心的修煉著幻術,我想,終有一日,一定要比父王更加強大,更加舉世無雙。父王告訴我幾萬年前發生的事情,他說他敗在了母後的手裏,輸掉了整個王族。可是他不明白,冥王林中的女子是誰,海緣幻化成焚火鳥取他性命的時候,九滅為何會阻止?
我告訴父王,我明白,那是因為母後愛他。聽完後,父王隻是沉默。然後獨自消失在灰色的城堡中,他的背影在寂靜的魔界看起來很孤獨。父王不是因為不愛而孤獨,他是因為不敢愛而孤獨。母後是滅族的女人。
回到靈石王族後,我無日無夜的跟隨父王,修煉最強大的幻術。現在才發現,我從沒見過母後,也沒見過優梨。
我穿單薄的長袍,去了雪城。我現在的幻術已經足夠抵擋於風雪。在城堡的門開啟時,一陣強烈的寒氣迎麵襲來,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刺目的白,和漫天飛舞的雪花。雪城中,積雪數丈。
我以為這裏會看到母後,因為她說這裏有江南的味道。雪城的中間站著一個女人,她背對著我,站在風雪中,長袍已被雪花散滿,可我看見了她的長發,在身後搖曳,是如漆夜般的黑色。她不是母後,是我的姐姐,優梨。
我輕喚,姐姐。
優梨轉過身,我看見她的臉蒼白勝雪,說不出的寂寞。在看見我後,牽唇一笑,溫柔的向我招手。
我走過去,靠在姐姐懷裏,她輕聲說,隕落,回到魔界後,你的幻術已經出神入化,如果接過石緣劍,一定不會輸於帝王。我搖頭,知道姐姐的話隻是在安慰我,比起父王,我連他的臣民都不如。
我說,姐姐,魔界是個很冰冷的地方,隻有靠在你的懷裏,我才會溫暖。姐姐摸著我的頭,輕笑,她說,隕落,我一直都想你是屬於我的,全部都屬於我。可是我知道,你是屬於魔界,屬於靈石王族,你的存活是為了使命。
我一直都找不到母後,她自從我回到靈石王族後就消失了,我想起她微笑著摸我的頭,輕聲說,隕落,我的隕落。
我問父王,母後呢?
父王輕歎,說不出的寂寞。說,她在幾萬年前,在受到海緣的襲擊後,便毀滅於三界了,你所見到的九滅,不過是一種幻術,那是為了召喚你的記憶。原來,我的母後並不曾出現過。原來父王的寂寞,是因為母後的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