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到了年底,侯府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定遠侯高坐主位,目光渾濁地掃視一圈。
曾幾何時,侯府一直都是熱鬧的,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人,現在就剩這些。
最終他的目光落在許知嫿身上,“錦兒也快二十了,他的婚事該提上行程了。”
許知嫿看了眼沉穩的兒子,微微頷首,“父親放心,兒媳心中有數,初步篩選出幾戶人家,屆時由父親把關。”
“你辦事我放心。”定遠侯微微滿意。
視線又從殷樺夫婦上直接掠過,落在白晏滄身上,有心想要勉勵幾句,又無從開口,最後隻能作數。
白晏滄微微挺直腰杆,等候父親的誇讚,終是什麼也沒有,略微有點失望。
王丹嬌比他更失望,從她嫁進來之後,一直沒聽到丈夫受過表揚,基本都是被無視的那一個,連帶著她也是。
自從白晏池去世後,李嫣一直都是沉默寡言,坐在她旁邊的白煜宵亦是如此。
隻白煜宵到底人小,偶爾還是會將羨慕的目光投向正在小聲說話的圓圓和睦睦,被李嫣一瞪,立刻收回視線,又忍不住悄悄看過去。
睦睦察覺到白煜宵望過來的視線,抬頭對上一個粉雕玉琢怯生生弟弟的視線,當即璀璨一笑。
白煜宵微微抿了下嘴角,正要回以一笑,想到娘說他是掃把星轉世,是災星,是會克死人的,大姐和爹就是被他克死的,他還克死了祖母、叔父他們,隻能失落地低下頭。
睦睦不明所以,隻覺得這個弟弟有些內向,想著待會兒去找這個弟弟說說話才行。
之後的日子,宮裏的賞賜如流水一般湧入侯府。
確切地說是宸昭儀的賞賜如流水一般湧入杳塵院,其中摻雜著一些陛下對侯府的賞賜。
羨慕兩個字旁人都說厭了。
伴隨著開春到來的同時也是三年一次的春獵。
以往定遠侯府也會隨行,今年有略微不同。
因著白晏清榮升為太仆寺少卿,而太仆寺掌管整個國家的車馬等,同時包括皇家出行所需的馬匹供應等。
可以說是忙得腳不沾地。
圓圓和睦睦圍著殷樺念叨個不停,“娘,春獵是什麼樣的?好玩嗎?”
二人因為年紀小,倒是一次都不曾去過。
正是對一切都好奇的時候。
殷樺在他們期待的目光中搖頭,“不好玩,就是被困在一處。”
對於兒郎們而言確實好玩,可以在嘉昌帝麵前一展身手,從此平步青雲,亦或者在林場中肆意狩獵。
於她們這般女眷,隻是坐在帳篷裏,跟宴會差不了多少,就是一起吃茶聊天,或者討論一下誰家兒郎這次會拔得頭籌。
“啊?”圓圓和睦睦兩個小腦袋頓時低下去,對即將到來的春獵那是提不起半點興趣。
這時白晏清從外麵走進來,見到小女兒小兒子垂頭喪氣的模樣,問:“這是怎麼了?”
圓圓二人抬頭看了眼爹,又同時將腦袋放在桌子上,雙眼無神。
“他們聽我說春獵不好玩,就變成這模樣了。”殷樺好笑地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