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李瀟此時，隻感覺渾身的力氣被抽空了一樣，虛弱的連話都懶得說，出門就那幾步階梯，還險些摔倒，幸虧秦相知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才穩下來。
何嬤嬤見這兩人乖的不得了，又有慈熙宮的人跟著，也不好主動找茬兒，隻得悶悶的跟在後麵，往東宮走。
路上，秦相知兀自琢磨著，對李瀟道：“你到我那兒時我剛歇完午覺不久，大約未時中段，最好有你的人能提供你離開東宮的具體時刻，另外你還得仔細想想，從東宮到我那去的路上有沒有遇見什麼人，最好有過交流的，能證明你不具備作案時間，你……”
還待說下去，卻覺得挨著李瀟的胳膊上猛然一緊，轉過臉去，隻見李瀟的臉色不知從何時起，已由之前的發白轉為蠟黃，雙目也變的黯淡無神。
李瀟拉著她的胳膊晃了晃，虛弱道：“秦丫頭，我突然，覺得很累……”
跟著眼前一黑，竟像被人抽了筋骨一般，貼著秦相知的身邊軟塌塌地禿嚕下去。
秦相知攙扶不及，連忙蹲下來將她上身攬住，急問：“怎麼回事，你是哪裏不舒服？！”
李瀟卻一味地閉著眼，掐了幾下人中都沒有反應。秦相知心急如焚，忙向身後的三人求助，“她昏過去了，快叫禦醫！”
三人見狀停下來，何嬤嬤卻抱起胳膊，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哼哧道：“怕是自己心裏有鬼，見躲不過，嚇的昏過去了。”
探身往秦相知懷裏看看，又帶著些鄙夷撇嘴，“別是裝出來的，想借此糊弄過去吧。”
“糊弄你大爺！”秦相知忍不住爆粗口。
見她不通人性，隻好試著說服另一個，“曹薇的事到底怎麼樣還沒有定論，李家姑娘現是東宮的主子，已經沒了一個，總不能再搭一個，會叫外人怎麼編排，太子又是什麼心情呢？”
竇芸是太子妃的心腹，自然依著太子妃的意思，巴不得李瀟直接死在半路上才好，奈何有慈熙宮的人跟著，也隻得裝模作樣地商量道：“劉姐姐，您看？”
好在這劉嬤嬤還比較正直，略一思忖，便對竇、何二人道：“你倆先回東宮通報一聲。”
接著低頭看看秦相知，“你先在這兒照顧著，我去禦醫院叫人。”
……
李瀟隻覺得自己像是拖著一幅沉重的身體，趟過了一片孤獨的黑暗，最後是在一陣爭吵聲中掙紮轉醒的。
“爺，禦醫都說才一個多月而已，這就急著提升等的話，似乎不合規製。”太子妃的聲音。
“本宮心意已決，你不必多說。”太子語氣決然。
“可是曹家姑娘屍骨未寒……”
“一碼歸一碼！”太子有些不耐煩地打斷，“本宮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孩子受苦。”
李瀟腦子裏依然混沌一片，並不能真正確定這一段爭吵聲是真實發生在自己身邊的，抑或隻是在黑暗中出現的幻聽，更別說參詳明白他們說的到底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