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橫抱起她,把她放到床上,把她的頭放在他的胳膊上,然後讓她躺下,她聽到他在不斷地呼喚她。
她緊張過度,心怦怦地跳,已經說不上是氣憤還是傷心,在床上,被張浩天這樣擁在懷裏,這是件多麼難為情的事情,她努力平複一下呼吸,掙開他,慢慢走下床來,然後在客廳裏沙發上坐下,她感覺自己好一點了,才緩緩地說:“我根本沒跟黃俊超上過床,他是故意這麼說的,你信嗎?他那個時候很惱恨我跟你好,為此,你們倆還打了個頭破血流,這些,你都忘了嗎?”
“果然是黃俊超這個王八蛋侮辱你!我當時氣不過,隻好拚命地冷落你!”張浩天一把捏起丟在茶幾上的香煙,瞬間碾成粉碎,他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憤憤不平地說道:“都怪我,是豬腦,當初聽到他這樣說你,信以為真!曉曉,都怪我錯怪你了!”
王曉曉一句話不說,眼淚卻嘩嘩流了下來,嗒吧嗒吧掉在衣服上,她隻是拚命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看來,張浩天並不是想象的那樣絕情,隻是她和他終究是錯過了。
眼前的這個情景似乎有點像是多年前的一個晚上,浩天和她對坐的姿勢都一模一樣,浩天用極盡溫柔的眼神看著她,一直看著。
“為什麼你當初不質問我,沒問我為什麼對你那麼冷漠,為什麼帶女人上床背判你?如果不是黃俊超那樣子在我麵前說你,你隻怕早就成了我孩子的媽了!”浩天有點哽咽,聲音有點顫抖。
壓在心裏多年的怨恨終於說了出來,王曉曉如釋重負,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浩天,都過去了,我們永遠不要再提了,好在,我們都過得挺好,不是嗎?”
張浩天表情平複了些,他說:“是的,都挺好的。”
王曉曉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他們都不再說話,他眼神專注地盯著她看,她突然有點害羞和緊張,全身一陣戰粟,總之,腦海裏一片空白。
房間裏頓時異常安靜,王曉曉低著頭,不知道說什麼好,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浩天突然冷笑一聲,說道:“這些年,你真的變了很多,你不再關心我,也不問我為什麼突然要去西部支教。”
“我……”她支支吾吾地說不上來。
“曉曉,你告訴我,這些年,你過得好嗎?”張浩天突然站起身看著她,他的眼睛裏全是灼熱和憤怒。
究竟過得好嗎?
王曉曉也想這樣問自己,不過,她很快恢複了大大咧咧的個性,咧開嘴笑了一下,說:“我覺得挺好的,活著就是件讓人高興的事!”
“你呢?”她反問張浩天。
“湊合吧!且活著!”
王曉曉有時候想;活著就是為了有一天死去,在活著的時候有飯吃有衣穿,是不是就應該覺得幸福呢?有沒有愛情,重要嗎?
“那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張浩天的腳步逐漸地退到了她家門口,拉開門一陣風似的閃出了她的家。
王曉曉慢慢地走到窗前,望著張浩天離去的背影,突然心裏生出一種悲傷。
張浩天的突然造訪給王曉曉獨處的空間平添了幾分遐想,她在想,如果當年,不出意外,和他順利結婚的話,自己也不至於到今天三十歲了,還孤孤單單一個人,她想起了自己在六年前是多少的愛他,是那麼死心蹋地的跟過他,不禁淚眼婆娑。
日子還得繼續,人生不是用來怨恨的,我們得永遠對生活保持微笑。
王曉曉除了每日八小時工作之外,她越來越愛蝸在這個自己租來的一房一廳的公寓裏,她瘋狂地迷戀上了寫網絡小說,結識一些文學界的朋友,和他們探討文學,她喜歡網友對她文字的讚美,這讓她從中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她覺得自己很充實。她,王曉曉,不稀罕愛情,照樣活得有滋有味。
有天晚上,她還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變成了一隻小白兔,在森林裏奔跑,和她一起奔跑的還有一隻灰兔子,但那隻灰兔子不是張浩天,她可以斷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