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止虛掌門不失禮數,熱情招待了上山來的各大門派,給他們吃好的,住好的,漠北狂客石克勇自也不能例外。當晚武當山上筵開百席,大夥兒吃吃喝喝,喜宴一般。扳扳手指頭,也惟獨隻有幾位是例外的。嘿嘿嘿嘿,主人家張止虛循例出去敬了幾杯,說了陣子套話,便回到三清殿內,和一直留那裏的少林眾僧秘密商討起禦敵的對策。漠北狂客石克勇也入了安排好的歇息廂房中,就一夜沒有再出過來,連飯都是在裏麵吃。”
年輕書生道:“這一夜,想來這張掌門和少林高僧都要寢食難安了。”
馬雲龍道:“可不是!第二天漠北狂客提著騰龍銀槍,一大早來到了三清殿,那時候各大派看熱鬧的還大都沒有睡醒,家師奉命在三清殿守夜的,這一大早少林眾僧還沒到,敵人倒先來,嚇了個大跳呀,顧不得洗臉漱口,揉了揉眼睛就飛奔出去找淨寧眾僧。淨寧方丈昨夜沒有睡好,差不多天亮了才剛能合上眼,一聽稟報,忙叫家師也通報張止虛,然後率領眾僧速至三清殿去。”
“各大派也陸續驚醒了過來,一起簇擁著來到了三清殿前——嘿,這群好事之徒明知跟昨天一般看不到什麼,卻就是抑不住好奇之心呢!稍後,張止虛也帶著司空巽聞訊匆匆趕到。依著先前規矩,這場比鬥繼續是閉門進行。張止虛命司空巽關上大門,歎了口氣,忽然說道:‘石先生是當世高手,咱們昨日都叫領教過了。一場惡戰下來,淨可大師和尊駕均無大恙,可謂慶幸。漠北狂客與我們兩派素無恩怨,何必妄動幹戈,傷了和氣。敝派與少林眾高僧都是出家人,實不欲為個名聲而出手……’”
甘肅客道:“張掌門這話說得是不錯,就是不夠大氣,哼哼,事已至此,難道就想叫漠北狂客罷休?旁人聽來倒不免有臨陣退縮之嫌。”
一人接口道:“就是,就是,說得不客氣,還倒像臨陣討饒呢!”眾人一聽都不禁笑了起來,有人附和著道:“可笑,可笑啊,這身為一代掌門的,打就打,勝就勝,敗就敗,卻怎能就說出這等不得體的話來?”
馬雲龍悠悠地道:“這此比鬥公告了天下的大事,沒個結果就不了了之,江湖也會傳為笑柄。張止虛這樣說卻是不得已的,他是考慮到憑自己功夫,能跟漠北狂客打個平手已沒什麼把握。大夥輸了固然沒麵子,要是在自己的地方卻得靠少林寺擊退強敵,那丟臉真可謂丟到家裏頭了。”
甘肅客想了想道:“這話很是。隻要不是由張掌門親自打跑漠北狂客,最終誰勝誰負,武當山的都不是滋味。我看張掌門定是心裏急壞了,哈哈,暗想這場比鬥真是千不該、萬不該發生!”說罷轉向問馬雲龍,道:“那漠北狂客聽了這話呢,又是怎麼的反應?”
馬雲龍道:“漠北狂客能有什麼反應,聽了一言不發,他右手輕提了銀槍,倏地往地上一戳,‘砰’地一聲,刺破了厚厚的地磚,四分之一的槍身直陷入地下。然後嘶啞著道出一聲:‘這次是到哪位高僧了?’這一下讓在場眾人都心頭一凜,江湖上人稱漠北狂客的石克勇,除了二十一路絕技騰龍飛槍,還有一支無堅不摧的騰龍銀槍!這銀槍長有九尺五寸,槍身雕有栩栩如生的盤龍一條,固是價值連城,但最叫人心為之動的原因,卻是這槍乃出自匠神謝平山之手。”
甘肅客道:“匠神謝平山?據聞此人是鑄造的兵器千古第一人,從前便連朝廷都派人四處追尋下落,請其製作神兵利器,可惜他藝高低調,就是找不著人。真正見過他的人怕是寥寥無幾,不過說來從來有的隻是江湖傳聞,也不知世上是不是有這號人物。”
馬雲龍道:“是不是真有這號人物,馬某人也不會說。隻不過這傳聞中匠神確有精品傳世,生平的得意之作,除了落入漠北狂客手中的‘騰龍銀槍’,還有一把不知下落的‘金弓龍引’。”
甘肅客道:“不錯,這兩樣都是江湖上教無數英雄好漢醉心的兵刃,就連許多不懂武功的商家大賈、高官貴人都有心搜羅來收藏呢。這匠神謝平山又名獨冶先生,漠北狂客曾經宣稱有幸見過此人,動之以誠而令其將此槍送贈,分文不取,也算是印證了此人的存在。說來,漠北狂客也就是打從得到此槍,才將他二十一路未名槍法命名為‘騰龍飛槍’的罷!”
年輕書生歎道:“以槍命名自己的得意槍法,看來石前輩對此槍心愛之切。而那位匠神前輩肯拱手贈與,分文不取,也可見是抱有‘寶刀贈英雄’之心。如此看來,匠神前輩是把石前輩當作這騰龍銀槍天生的主人了。”
馬雲龍道:“漠北狂客得到騰龍銀槍自是如虎添翼,這是他的造化,哈哈,也是少林、武當的不幸了。閑話休提了,卻說那時漠北狂客話音剛落,淨方就當下越眾而出道:‘這次是該輪到老朽了,石施主請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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