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個子看到齊才擺了一桌子酒菜,讓他夫婦倆入坐,他忙說:“少東家,你有什麼事,吩咐 就行了。”
那女的更是躲在丈夫身後,不敢上前。
“你們太拘禮了,在這個大院裏,我不需要那麼多的禮數,我今天叫你倆過來是想和你們談談心,坐吧。”
大個子見狀就坐下了,那女的不敢坐,口裏念叨,使不得,使不得。
大個子隻好對齊才說:“少東家,她出身寒微,沒見過什麼世麵,咱倆男人說話,就讓她先回去吧。”
齊才一看也無奈,隻好叫來三姐,把女人帶到她屋好好聊聊。
婦人走後,齊才給大個子斟上一杯酒。
“既然你入院,我就問一下你是哪裏人,看你武功高強,怎能淪落成難民,請喝杯酒,如果你真有什麼不想對我說,就不必為難。”
大個子端起那酒杯,向齊才一敬,慢慢喝了下去。
他的眼眶有些濕潤。
“好酒,如此美酒,東家拿來招待我一個下人,讓人慚愧。”
“我思想新,在我院中沒有下人,隻有為我工作的人。和我是平等的。”
“我懂,東家是個不拘小節的人,但規矩還是要有的。”
齊才苦笑了一下,看來這個世界人的思想還真不容易轉變過來。
“我是從鄰省逃難過來的,我祖上是幹暗活的,到了我爺爺這輩,他就轉了白道。開車馬店,買布匹,做起了買賣。”
大個子說到這兒,齊才也是從書上看過暗活,其實就是專業殺手。沒想到這大個子身份還真不一般。
“雖我家不再做那種刀頭舔血的買賣,但武功還是傳下來了,我四歲就開始習武,我爺爺悉心的把所有功法都傳給了我。”
“爺爺去世後,父親和我就專門做起正當生意,江湖上的買賣再也沒碰。開了幾家車馬店還有幾個馬場。生活也算富裕。”
原來這人也是出身富貴家庭,怪不得彬彬有禮。齊才想。
“我那時酷愛養馬,有三個馬場,父親多次給我說親,我都顧上玩了,沒有答應。原以為生活可一直這樣下去,那知爺爺年輕時做一單暗活,留下蹤跡,後來人家查到我們頭上,幾個旅店都一火化為灰燼。父親也葬身火海,那晚我在馬場這才躲過一劫。”
說到這裏,大個子有些激動,拿酒杯的手顫抖起來。
“後來留我一人照看馬場,原本我養的馬是送往軍隊的,但這些年,機械興起。軍隊換裝備,都用上了汽車。我的生意一落千丈,隻好做了給人趕車的行當。後來娶了現在的老婆,生了一女孩,這兩年地方鬧饑荒,我也失去了工作,孩子也因營養不良夭折了。實在呆不下去了,這才到咱們這兒來討飯來了。”
沒想到大個子也是經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生離死別之劫。
“我姓周名文光,今年虛活三十二歲。妻子柳氏。”
聽完周文光這番話,齊才也是打心裏佩服他,以他那高超的功夫,要想再做暗道也是容易,但他寧可乞討,也不願再去重操祖業。真漢子。
他又給周文光倒滿酒。
“使不得,少東家。應該我給你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