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在超市遇到之後,梁矜已經一個星期沒有碰到過周似謹了,上下班時沒有,出門買東西時沒有,晚飯後下樓散步也沒有見過他。
上次在超市一起回去的時候,梁矜在中途接了一個電話,是她的親弟弟打來的,說是姑媽家出事了,讓她趕快過去。梁矜一聽就急了,剛好他們站的地方就在公交站旁邊,連忙跟周似謹告了別就跳上了剛好經過的公交車。
她的忽然離開本來沒什麼,問題在於她手上還拿著一個大袋子,裏麵裝著的是周似謹新買的臉盆,不重,但畢竟是別人的。
於是她從姑媽家出來後,又提著臉盆乘公交車回來,她沒有他的聯係方式,除了知道他跟自己住在同一個小區,別的幾乎一無所知了。她去保安室詢問過,但保安室的小哥似乎沒來多久,根本記不得誰是誰。
隻剩下一個辦法了,那就是等偶遇,既然住在同一個小區,總會遇到的。
吃完晚飯,梁矜到樓下去散步,一會逗逗小孩,一會坐在小區花園的能看到門口的地方,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時不時看向門口。
與此同時,周似謹已經回到小區附近,他剛走進小區的大門,快要走到樓梯口時,就感覺到有人拍了一下他的後背:“嘿,你走得好快啊。”
回頭一看,梁矜正站在他身後,笑眯眯地看著他:“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嗎?”
剛見到她時,他真的驚異了一下,但很快又想起了那天,她提著裝著新臉盆的袋子,三步並作兩步地跳上公交車,她動作太快,他根本沒來得及提醒,人就隨著公交車去遠了。
他點點頭,答道:“嗯,大概知道。”
她挑了挑眉,明顯是故意地問道:“那你還要嗎?”
他不自覺皺了下眉毛:“嗯?”不是聽不懂,他隻是覺得她這樣子說話,有點不禮貌。
他看起來本身就很嚴肅,這眉頭一皺,就顯得更加有威嚴了,氣氛好像一下子緊張起來了,她腦子一轉連忙解釋道:“開玩笑的啦。你不要當真啦。”然後又認真地問道:“你要在這裏等,還是到我樓下去等?我上去拿下來給你。”
她黑碌碌的眼珠子,總是像是閃爍著什麼光芒似的,鬼使神差地,他伸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訓斥道:“不要這樣說話,非常不禮貌。”
明明是嚴肅的語氣,但是配上前麵的動作,似乎有一點變味了吧,梁矜邊想邊低下頭,揉了揉剛剛被彈的額頭,小聲地說:“都說是開玩笑的了。”
“不好意思,我是一位老師,覺得有必要指出來,所以我就說了。”
“原來你是老師啊?教什麼?”
“正確來說,是輔導員,我在大學裏工作。”
她點點頭:“哦,我現在上去拿給你,你到我樓下等吧。”
“不用了。”他繼續說道:“也不是什麼東西,不用那麼麻煩了,我再買就是。”
“不麻煩啊。”她還想說什麼,忽然就頓住了,轉了口風:“不然,改天吧。我忽然想起,我有點急事,要去個地方,你能不能把你的聯係方式留給我?改天聯係?”
他看向她的目光似乎是疑惑的,又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她以為他會拒絕,誰知道他點點頭,說了句:“可以,你記一下。”
眼前他嚴肅的臉似乎不太一樣,她被他幹脆的回答弄有點恍惚,不禁在心裏感歎,對手很強大啊,她拍了拍胸口,喃喃自語道:“小心髒,你要撐住啊。”
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回過頭疑惑地看著她,梁矜沒敢說,裝傻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