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璟一襲天青色的衣衫躺在榻上,上邊玷汙著大片血跡,當年的姣姣公子,姿清逸、骨清絕,如今卻像一尊破碎的上古玉器,金貴無比,卻脆弱非常
小夭被塗山延摔在地上,看到榻上的塗山璟深深蹙起了眉頭,她擔心他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怕是不太好,可奈何手被綁著動彈不得
塗山延:“小璟為了你變成現在這樣,你作為他的妻子,就該守好你的本分,老朽向來聽聞王姬醫術了得,若他死的不明不白,必會牽涉瞫氏、赤水氏、塗山氏三族,引起軒然大波,想來王姬也不想看到如此局麵吧”
小夭斜睨著塗山延,隨之輕哼哂笑出聲,三分真誠,七分戲謔
小夭:“二叔是貴人多忘事,方才殺璟的可是二叔,任哪個大夫來都能探知到璟體內受哪股劍氣所傷,我自是知道二叔是為了璟好,這若是有心人會錯了意,誤會了二叔好意,怕是會認為是二叔想殺了璟,讓自己再無後顧之憂”
塗山延:“你……”
話落,塗山延臉色發青,怒目圓睜
塗山延:“好……好,我說不過你,可你也要知道,隻要你二人還是夫妻,就永遠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給我好好救他”
塗山延撚手化力解開了繩子,小夭握著自己被繩子勒紅的手腕,微微蹙眉,心想
小夭:“(真是隻老狐狸,怪不得爹爹說塗山家的狐狸心眼多)”
小夭:“二叔放心,他還是我夫君一日,我就不會讓他輕易死了,砸了我的招牌”
塗山延:“哼……最好”
塗山延揮了下袖子
塗山延:“夠了吧”
小夭望著擺在地上的五箱靈藥,價值幾千兩甚至上萬兩,微微一笑搖了搖頭,突然就一陣心酸,塗山璟出身便坐擁整個塗山氏,富可敵國,可相柳出生就是永恒的孤寂,甚至被賣到奴隸場,就連給她療傷的玉髓冰晶都是殺了一夜人才換來些許,如今塗山延不過輕輕揮手就是五箱
小夭:“果真是財大氣粗啊”
看著關緊的門,小夭迅速爬起身,走到榻邊,把住塗山璟的脈
小夭:“你二叔對你還是好的,他給你輸了靈力,再加上這五箱靈藥,想救不回來你都難”
小夭:“十七,等你醒來,我們就解除婚約吧,這些年我提了多次,你每次都想盡辦法避開,可是這個身份,對你,對我……對相柳,都是不公的”
躺在榻上的塗山璟雙眸緊閉,側邊的手在聽到小夭的話時,微微一動,可惜小夭並未注意,茫然地看向窗外透進來的一抹日光,緩緩道
小夭:“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你滿身汙垢,蓬頭垢麵,抬頭看向我的時候像極了一個垂死掙紮的野獸,可我的心太冷了,冷到對你視而不見,棄你如敝履,這就是我十七,一點都不善良,哪怕有一絲於我無益之事我都不會做”
小夭:“就像桑甜兒所說,我既未播種,又不肯辛勤培育,怎麼可能指望收獲,可是十七,我播種過,我明知相柳必死的結局卻還是心存希冀,但是他不肯給種子澆一點水,施半點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