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啦——卡啦!”雪,因為在地上凍結的時間長了,成了冰渣子,反射著太陽的冷光,看起來異常的毛骨悚然。
一個少年單手撐地,仰麵,半躺在雪地上,氣喘籲籲。被彈飛的劍在不遠處屹立著,血珠順著光滑的劍鋒,一點點的往下淌,不一會兒就成了血色的冰渣。一切都在靜默中哀悼,變換,唯一不變的是少年上揚的嘴角和他那慘白的臉龐。
“卡啦啦”的聲音漸進,然後越來越慢,最後消失,一把綠瑩瑩的劍抵在少年滾動的喉結上。
“冥少(此為第四聲)!冥族不需要你這樣的一個廢物當王!把龍戒交出來!”持劍人厲聲對地上的少年吼道。
“冥族從來不把龍戒交給外姓的人,這一點。。。。咳咳!你是知道的吧,祁梟。。。”地上的少年不緊不慢地說。
持劍的男子也不惱他的無禮,不屑的說:”切!那你就沒有任何用處了!沒有龍戒,我照樣能成為王者!“說罷一道寒光從少年的脖子前閃過。末了,隻見那名叫祁梟的男子已不見,地上的冥少依舊是以剛才的姿勢躺著,隻是血一點點從喉嚨處湧出,直至最後的血如井噴......少年靜靜地倒在地上,眼神平靜,卻帶著一絲不羈。血仍然源源不斷的從劍傷中湧出。大地像個吸血鬼,貪婪的吸著冥少的鮮血。
“你認為我會認輸嗎.....祁......梟......”少年夢囈般的說,“是我的......終究.....是......不會......丟的......”
大地開始微微顫抖,流出的血像一條蛇,有生命似的向四周遊開去,微微發光,畫出一個陣——一個正方形中鑲嵌著一個圓——很簡單的一個陣,以少年為中心,擴散開去。
雪,又開始下了,淹沒了一切,像場洪水,來勢洶洶.....
“地微震,俄傾而雪驟。梟繼位,大赦各族氏,是以雪為吉。”——《冥傳》
這是我的位子,你隻是暫時幫我管著,我會回來找你的!
一年後......
“青木!過來吃早餐了!”一個十五歲左右的紅發小女孩邊把菜往桌上擺,邊朝裏屋喊。
不一會兒,一個披著墨綠色頭發遮住半邊臉、穿著青布衣、十八歲左右的少年出現在門口,卻遲遲不進去。
“傻啦!站在門口幹什麼?哎呀,你今天幸好換了件青色的,再穿白色的,我都要嚇死了!”女孩嘟噥著,拉著木頭般的少年進屋用餐。
少年在女孩對麵的位子坐下,然後就沒有任何舉動了,一反常態。
“喂!你今天發什麼神經!”女孩有點惱了。
“阿伶,我要進冥城。”過了良久,青木抬頭,露出了漂亮的綠眸子,緩緩開口。
那個叫阿伶的小姑娘聽了這話有點無措,好半天才磕磕巴巴的說:“你的傷還沒好,還在發燒哎,進城怎麼辦......進城要好些路呢......今天就要走嗎?”
“嗯。”青木好像如釋重負一般,拿起筷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吃飯。
“那你多吃點......”阿伶鼓著腮幫子,也開始心不在焉的扒飯。
這一餐吃了好久,可是滿桌子的菜幾乎都沒怎麼動。
吃完飯,青木從衣中取出一個紫瑩瑩的匣子,對阿玲說:“出了事,就打開這個匣子,明白了沒有?”
阿伶淚眼汪汪的看著青木,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阿伶不要漂亮匣子!阿伶要青木!哇——————”
可憐青木不會哄女孩子,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好傻傻的站在一旁等她哭完。
“還回來不?”阿伶揉揉眼睛。
“會的,每年下第一場雪的時候,我就會回來......現在,小匣子就是我。”
這個大陸分為三座城:冥城、月城和雲城。傳說這片大陸是龍的化身,由於此,每座城中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異能。像冥城的異能是靈火,月城的異能是陣法,雲城的異能是翼,人們通常把這些異能稱為“術”從低到高的級別排列,分別是術師、大術師和隱術師。最強的超隱術師世上隻存在五個,至於到底是誰,也隻有那五個人知道了。
從阿伶所住的沼澤嶺出發,第一個到得便是月城。城如其名:城門是由漢白玉做的,泛著一種月牙白的光芒(其實城內的任何建築都是用著種玉做的)。更不可思議的是,月城的人皆是白發赤瞳,不過,習慣了也就不奇怪了。
城門上此時立著一位少年,十歲出頭的樣子,手上正擺弄著一個光圈,看見要進城的青木,他邪笑了一下,手指不易察覺的抖了一下,城門立刻結起了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