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時我的腦海裏都還在不停的重複著蘇綰的話,以及她特別傷心又怨恨的表情。我想了許多,最後把一大部分的責任歸咎在我自己身上,是我神經太粗太遲鈍,不然我那麼多次在她麵前提及向雲時,我就應該感覺得到她的情緒變化才是。
肖劍又來我家吃飯,吃完飯就拉著我說要去散散步,我心裏因為想著事兒,也沒到要拒絕什麼的,反正就傻楞楞的跟著他走了,走到了我們家後院的那片小樹林。
已經入秋的天氣晝夜溫差開始顯現出來,小樹林裏的石板凳特別冰冰涼、透心涼,我一屁股落下去,冰得我一個激靈。
“說吧,怎麼了?”肖劍開門見山的問我,嘴巴裏還叼著根牙簽,學著許文強的那帥勁兒,看著我動來動去。
“什麼怎麼了?”我反問。
“什麼什麼怎麼了?我問你呢,你還反問我?說說你是哪根筋又不舒服了,一個晚餐吃得魂不守舍的,說出來讓知心哥哥給你解憂解憂。”肖劍厚顏無恥的說。
“……真惡心,還知心哥哥呢,還好剛才沒吃多,不然這會兒全貢獻給地球了。”我做了一副惡心狀的回答。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肖劍關心我,我還是明白的。
以前他總說我喜歡向雲是熱度三分鍾,到後來他終於明白我不是兒戲時雖然有幾天出現類似大姨媽的煩躁狀外倒也並沒有說什麼了,再後麵除了不支持我主動表白外,他其實在某種程度上,有點默認了我的行為了,要不然那會兒就算我再為情所困,又關他什麼事呢?他又何必瞎操一份心的來關心我的死活?
不過話說回來,當我明白過來肖劍那是因為對我太了解,知道我藏不住心事,主動找我排憂時,我除了感動也有點替他難過。
因為,蘇綰如果真的喜歡向雲,那她打亂的可是兩個人的美好幻想呀呀呀!
肖劍跟我一樣,長那麼大以來我也沒見他喜歡過什麼人,對於蘇綰,那是我第一次看他對一個女孩子表現出比較不一樣的苗頭,還在替他高興加油,蘇綰卻突然自爆出這麼個事,讓我真是……更加不知道怎麼從何說起了。
“怎麼了磨磨唧唧的?有屁快放,沒屁散會。”肖劍把牙簽扔在垃圾桶裏,揪了揪我的劉海,佯裝著態度很惡劣的說。
我想我麵對肖劍,嘴巴是最沒有抵抗力的,不說點什麼折騰他的耳朵,都覺得對不起社會對我的厚愛,於是我說:“如果你喜歡的人喜歡別人,或者說如果你喜歡的人有別人喜歡,你會怎麼辦?”
“……”肖劍對繞口令最沒有防禦力了,被我那麼繞了一下,反應了半天沒回過神來,瞪圓了眼睛隻回了我一個字:“啥?!”
我長長的歎了口氣,把屁股從冰冷的石凳上挪起來,爬上去換成蹲的姿勢,然後雙臂環抱著決定對肖劍告知一切。
在我不斷的自我排解與反排解過程中,肖劍逐漸明白了我之所以會在吃飯時魂不守舍的重點,然後他也學著我的樣子,並排與我齊蹲在石凳上,臉上露出受傷又糾結的表情。
那倒黴的孩子,我就知道不該告訴他,這下好了,一份糾結一分享,便成了兩份糾結。
也不知道糾結了多久,總之我感覺到自己的腳有點發麻,就想挪動挪動舒緩下。邊挪的時候,肖劍說話了,還是挺正經的那種口氣說:“你跟向雲不合適。”
我腿上挪了一下麻得我嘴角直抽,邊抽邊回答:“你怎麼知道我們不合適?”
肖劍說:“我看出來的,向雲那性格跟你就不是一個調子上的。”
我說:“那人家說性格太像還沒辦法並存呢,我跟向雲性格相反不正好互補麼?”
肖劍看了我一眼,不屑的繼續說:“還互補呢,我呸!你怎麼不說‘誌不同不相為謀’了?”
我說:“……”
我說什麼呀我,肖劍那話一落在我耳朵裏,我的第一反應就隻有三個字:吃醋了!
要不然那口氣,我怎麼就聽著那麼酸呀?而我之所以會這樣想,是因為肖劍說我的這句話,可是原原本本出自我的口。
那是有一次忘了誰開我跟他的玩笑,我脫口而出的說了一句“怎麼可能?我們人生觀、世界觀都如此不是一個檔次的,怎麼可能成為一對?古人說的好,‘誌不同不相為謀’,懂嗎?”
肖劍這家夥可真記仇呀,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他竟然還記得,還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搬起來砸我的腳,真是不能不讓人懷疑,其實當年他是有多介意我說的那句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