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本應是極為高興的時候,但梁天一瞧見那熟悉的杯碟碗筷,一聞到那幾道小菜的香味,登時睹物思人,又想起淩若雲來了。
何彥風見梁天臉色有變,當下立馬問道:“梁師弟,怎麼了這是?”
梁天聽了此話,這才回過神來,立馬又換為笑臉,道:“沒什麼,隻是許久沒喝你這仙露瓊漿了,心裏怪癢癢的。”
何彥風倒是十分客氣,直接由打一旁拿了兩壇過來,道:“諾,梁師弟,你今天大可敞開肚子喝,喝不完的,統統帶走,我這兒啊,多的是。”說罷,二人酒杯一碰,仰頭便是美酒下肚。
酒過三巡,二人由於多日未見,聊得更是歡暢不已。梁天將一路所見所聞事無巨細都講給何彥風聽,雖說也有不少地方進行了掩飾修改,但卻比講給梁丘然的詳細不少。何彥風吧唧著大嘴,一邊吃著小菜,一邊聽梁天滔滔不絕,每每說到關鍵之處,何彥風也不忘通力配合,或是稱讚,或是咒罵,或是評析。此時,雖隻有二人,但卻是極為熱鬧,仿似十幾人圍在一個桌上喝酒聊談一般,當真歡快無比,高興無比。
等到梁天將此番經曆講完後,借著酒勁,梁天還不忘提起為何彥風療傷的事情。何彥風聽了此話忙道:“梁師弟,不急不急,這幾****便好生歇著,等過幾日再說此事吧。來來來,我們倆走一個。”說罷,又是一聲清脆碰杯之聲。
時值日落時分,梁天何彥風二人聊也聊夠了,吃也吃飽了,喝也喝足了,當下便分頭回屋歇息去了。說是歇息,但隻有何彥風一人回房。梁天出了靜樂宮,立馬將渾身酒氣散掉,而後直奔後廚而去。
一路走來,梁天心中頗為忐忑,亦是頗為激動。忐忑的是,若是見到了淩若雲,他該說些什麼,如何去說;激動的是,在梁天這一廂情願的驅使下,他堅信淩若雲此時便在後廚忙活著,一如好幾年前自己第一次來到上清觀時一樣。
許久,梁天站在後廚門口,雖然眼見得屋裏柴火正旺,鍋碗瓢盆玎璫響,但梁天卻呆呆站在那兩片木板門前,久久不敢伸手去敲。心中經曆過一番痛苦掙紮之後,梁天這才鼓起勇氣,將那兩片木板門推開。撥開層層水汽一瞧,那廚房之內果真有倆人正在忙活,那二人見梁天突然推門而入,當下紛紛朝此處瞧了過來,道:“道長,有何事?”
梁天那原本一顆火熱滾燙砰砰直跳的心,一瞬間便像掉進了冰窟窿裏,當下十分沮喪,望著那兩張極為陌生的麵孔,搖搖頭,道:“沒事,沒事,你們先忙。”說罷,逃也似的奔回了自己房中。
晚上,梁天躺在自己床上橫豎睡不著,望著窗外璀璨星海,腦海中回憶萬千,思緒萬千,感慨萬千。大千世界之中,梁天本就是個孤兒,可以說是孤苦伶仃,現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相伴終身,陪著自己慢慢老去的另一人,但卻有緣無分,不能廝守在一起,其中悲苦哀愁,當真不知道能道與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