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第一次出現在駱佳容麵前是在沈斌二十一歲生日派對上,作為沈斌在華人同學會裏新認識的新加坡小學妹,穿著漂亮的裙子站在角落裏,幫大家的空杯子裏加冰加酒,很乖巧的樣子,時不時的有男生過去搭訕,她都會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臉上泛起一抹紅暈。
雖然說會紅臉的不一定就是處女,但駱佳容不會因為自己處女的時候也幾乎不臉紅,就不容許別人不是處女了依舊還臉紅著,豹子有豹子的活法,兔子也有兔子的活法。何況沒準楊帆真是一處女也不好說。
那一天,當沈斌介紹駱佳容和楊帆認識的時候,楊帆的臉紅得跟番茄一樣,說:“駱駱,我剛來這裏就聽人說過你。”
當然,駱佳容有美國公民的身份,漂亮,高挑,都說全額獎學金王子沈斌是為了她才來美國的。所以哪怕她很少混跡於當地的華人留學生圈子,作為沈斌的女朋友,她還是很出名。
不管是不是對她的胃口,駱佳容一向很給沈斌介紹她認識的人麵子,她說:“很榮幸你看見我這樣激動,但是沈斌知道的,我不玩蕾絲。”
而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兩年多後的一天,就在開派對的這間公寓裏,沈斌告訴她,楊帆有了他的孩子,所以他不得不跟她分手。
要說駱佳容覺得被沈斌甩了很丟人,還不如說她覺得被楊帆這樣一個女人三了更丟人,就好象季堯說的:“你跟爺要找也找個檔次高點的!”
所以,比起沈斌,駱佳容更不想見楊帆。就這麼一個學社工專業,也沒什麼背景的女人,要駱佳容對她和顏悅色好好說話,不可能。但是,哪怕要駱佳容一腳踹死她,都覺得掉價。
雖然駱佳容不想承認,但是她的確不知道該怎麼對待楊帆這樣一個女人。
沈斌剽竊他人創意,非法獲得競爭對手商業機密的事在季堯的操作下被惡意的放大,幾乎在第一時間,天朝,國外的各大媒體都在報道這個事,鬧得甚至有不明所以的人懷疑這是瀾港為金融港項目未雨綢繆,做的一次特殊公關宣傳。
而楊帆找上駱佳容,是在她的某家米粉分店裏,她正坐在某張桌子邊,一邊吸溜著米粉一邊聽店長大嬸彙報店子的近況,一旁低頭站著一個月遲到了八次,累計兩個多小時的米粉小妹。
楊帆牽著她四歲大的兒子沈臨走進店裏,徑直到了駱佳容的邊上,神情悲憤而決絕。把店子裏少少幾個客人以及所有米粉小弟小妹們的目光瞬間都抓住了。
駱佳容依舊貌似沒看見的吸溜著米粉,邊上的遲到小妹看著擠到她的母子兩個,說:“吃粉先到櫃台買票,再把票遞到窗口去,有人會端到你位置上。”
然後嘩的一聲,楊帆跪到了地上,並把一直顯得怯生生的沈臨也按到了地上。她說:“駱駱,求你放過他吧,我求你了!”
她沒有哭,眼眶裏那堅強的淚水在打轉,沈臨卻是哇的一聲哭了。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和哽咽:“都是我的錯,隻要你放過他,我就帶著沈臨走,再也不出現,我保證!”
話說到這裏的時候,圍觀的人已經在邊上站成了一個圈,店外還有人喜滋滋的伸長脖子往裏跑。
遲到小妹如此近距離見這架勢受到了點驚嚇,店長大嬸二話不說上前就把楊帆往上拉,可楊帆耐不住她的大力被拉起來後,又跪下了。店長大嬸見了就拉沈臨,隻是手還沒碰到,楊帆大哭出聲把沈臨塞到了她自己懷裏:“別動我的兒子!別動我兒子!……”
於是沈臨的哭聲更大了,圍觀的人群更多了。
駱佳容放下筷子,抽了張紙巾擦擦嘴,看看在地上綣作一團的楊帆母子,又看看一眾用異樣眼光看著她的人。
人都有自己的活法,雖然楊帆的活法駱佳容一直看不上,但她不能說人家就不會活。指著楊帆,駱佳容說:“這是沈斌的老婆和兒子。”
補充:“就這幾天報紙電視上說的那個。”
話這樣一說,圍觀的人就明白了,誰都知道米粉店老板娘駱佳容要嫁入豪門季家,在瀾港出了事,找季家出麵幫忙準沒錯,何況這次沈斌剽竊的就是季家的方案。隻是這陣仗看起來好象沒有那麼簡單,怎麼看怎麼都有隱情啊。
而哭得肝腸寸斷的楊帆馬上就為大家解惑了:“駱駱,那張畫明明就是你生日的時候送給沈斌的,你怎麼能說是他偷的?!你跟他一起那麼多年,我們華人講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可以恨我,但是你不能害他啊!你這樣就是把他一輩子都毀了啊!”
這個時候米粉店裏麵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了,不得不說,如果這換一個地,沒準駱佳容真會因為這些事被警察請去喝茶,核實口供。或者說,如果駱佳容不是駱佳容,心腸軟一點,沒準就被激的主動往警察局跑了。
可這裏是瀾港,不會有警察找駱佳容的麻煩,駱佳容也從來不是個心軟的人。楊帆這一招玩的駱佳容想說,太不了解天朝特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