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修邊幅的小丫

男士:小丫離開之後,我給她修了個小型圖書館,但沒放書進去。

老板:離開?去哪兒了?

男士低頭把玩著左腕上的粉水晶手鏈,像是自言自語:她會高興有個寬敞的地方放書。卻不會高興我都把書給她買齊了。

老板的好奇心剛被挑起來,人家就換了個話題。老板心裏不樂意,但到底說故事的人最大,隻好順著男士的話頭問:為什麼?裝滿了不是更好麼?奇怪。

男士想起什麼,笑道:是啊,小丫很奇怪。她挺節約,去超市都會貨比三家,專挑性價比最高的。也不愛打扮,她那些衣服...我沒辦法帶她去宴會。

她在其他方麵堅持的樸素金錢觀,一到買書之時就崩塌徹底。不到一年,她的臥室就沒法二睡人了,隻有改作書房。

老板突然插一問:等等,那她睡哪兒?

男士:...我屋...

老板:你住哪兒?

男士:...我屋...

老板圓滿了,示意男士接著往下講。

男士......這個樹洞的主觀能動性很強大...

我問小丫這些書她都看過麼?她點頭。我問她以後對這些書有何打算。小丫湊過來悄悄話,她的夢想之一,便是擁有個私人圖書館。裏麵都放著她看過的書。朋友可以隨意借去看,記得換回來就成。她樂意推薦。她說這隻是一小部分,更多的書存在孤兒院嬤嬤那兒。小朋友現在還能看看。

我想送她一座圖書館。她就來捏我鼻子,說不準,說她要自己存。我便問她還有什麼夢想,她說還有一個...

老板:我知道!你先別說,我猜得中!小丫的另一個夢想就是“家”!

男士:你怎麼知道?

老板得意的笑:這不明擺著麼。小丫是孤兒院的,離開之後又在各地漂著。但她那麼宅,定是喜歡家裏安定的感覺。

男士沮喪:你一個陌生人都知道,我卻明白得那麼遲...

她太獨立了,獨立得我不知所措,我很不喜歡那種感覺。小丫從沒主動要過我一樣東西。她的衣服,她的書都是自己買的。她住我家自然不用交房租,但家裏的食物和日常用品都是她出錢。我給過她一張卡,她束之高閣。小丫不讓我送她花和首飾,卻拉著我去買貝殼做的小耳釘,還是她自己付的錢!

我有些挫敗,又想她是不是有點欲擒故縱的味道。我莫名其妙別扭的時候,從沒想過自己沒有給她安全的感覺。我一直就接著我們之間太多的不同,卻沒試著去理解她的喜好和習慣。

她穿衣服很隨意,沒品牌意識,舒服就成。一點兒也不像個女孩子。從哪兒買的都一樣。那時,我覺著她不修邊幅,怎麼跟我站在一起出席各種場合。

有一次,我們去公園散步,遇上一個可愛小朋友。小丫上去逗他,小朋友張口甜甜地叫她姐姐,叫我叔叔。我一看,可不是麼。跟她一塊兒就像領著個高中生一樣。頓時我心裏特別憋氣。轉頭拉著她去商場買了很多衣服,都是她不曾穿不愛穿的高級成衣。

她似是了悟我在幹什麼,麵無表情站在一邊,看我一件件給她挑。之後,每次有活動,她都會穿上我買的衣服。隻是每當那種時候,她就乖巧沉默過頭。禮數周到,舉止得體,挽著我的手,卻像站在離我很遠的地方。

她離開的時候,那些賭氣買的衣服都好好的掛在衣櫃裏,新的一般,一件也沒帶走。

老板:你確定自己喜歡她麼?

男士:,不,我愛她。隻是那個時候不明白,生命中的the

one不是一開始就是,而是互相把自己變成對方的the

one。

咖啡館一隅,兩聲歎息。

什麼都能穿出一朵花的麵餅

莫裏斯和小丫結伴在日本逛了快一月。莫裏斯的小孫子下個月出生,兒子打電話催他回家,一起迎接小生命的到來。所以,他不久便會結束自己的自行車環球之行。

莫裏斯邀請小丫一起去。小丫表示,雖然她很想,但是一年之期快到了,家裏還有個人在等她。小丫保證,過些時候一定上門拜訪。

莫裏斯:兩個人一起?

小丫微笑點點頭。

在這之前,土特產不能不買。莫裏斯依仗小丫的萬能小本子,四處搜羅旅行禮物。一不小心,兩人亂入了一婚禮現場。

婚禮會場大著呢,各自忙碌著,無暇他顧。盡管有人對莫裏斯和小丫的著裝報以不解懷疑的目光,但也沒人攆他們出去。以為是另一方有些不著調的親戚朋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