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過層層守衛,跑得氣喘籲籲。
最後好不容易到達了目的地,他幾乎是穿過了半個營地,累得他直接雙手撐在了膝蓋上,大口大口的喘了好久。
等到好不容易緩下來了,再抬頭時,那架直升機的螺旋槳已經停了下來,機艙門被推開,一隻腳先從裏麵踏了出來。
不知怎麼了了,歐飛不由自主地就屏住了呼吸,心髒“哐哐哐”地跳動著,震得耳膜都有些嗡嗡地響,但他的視線依舊一瞬不瞬地盯著從直升機上走下來的人。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當那個人完全出現時,海平麵的太陽一躍而出,金色的陽光鍍在了她的身上,襯得那張臉耀眼而又奪目,他那口氣這才呼的一下鬆了下來。
還好,還好她還活著。
還好她是最後一個活著回來的人。
歐飛在緩和完了之後就調整了下臉部表情,大步走了過去,故作不耐地道:“你怎麼才回來,你……”
他的話還沒有完,目光一接觸到宴九那麵無表情的神情後,莫名的一窒。
她身上的作戰服在金色的光芒下,才發現,原來早已經全部被鮮血染透了,根本分不清是誰的血。
而手上是一手的鮮血,那把匕首依舊緊緊握著,依舊是隨時作戰的姿態。
她的表情看上去冷漠、麻木、不再為任何事情激起波瀾,那雙眼睛裏的光已經徹底被熄滅了。
就連周身縈繞著的氣息也變得冰冷而又死寂。
不知為什麼,歐飛心頭的那丁點的光忽地黯了下來。
就連後半句的“你晚上還陪我練習嗎”這句話,也咽了回去。
看他沉默不語,宴九冷漠的越過他,徑直朝著營地的方向而去。
她是唯一一個從兩百個人裏活著走出來的,考核已經過關,所以接下來的時間全部是自由的,就算有事也應該是裴泠之來管,而不是教官了。
因此,隨後的幾時間裏宴九就一個人在屋子裏休息著。
沒人知道她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幹什麼。
好幾次歐飛都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但始終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以往有人在最後一關裏成功出來後,精神就異常了,甚至有些沒承受住,就自殺了。
他很怕宴九也會這樣。
甚至想著是不是應該去偷看一下比較好,免得出事。
但在屋子外麵轉悠了一圈,也沒找到適合偷看的地方。
這讓他不禁有些急了。
眼看著日子一的過,最後在第四的時候,他徹底沉不住氣了,正打算破門而入的時候,沒想到那扇門居然一下子被打開了。
歐飛一個踉蹌,差點給摔個狗吃屎。
“你……”他仔細上下地看了下宴九,確定這人沒什麼問題後,才找了個拙劣的借口,質問道:“你怎麼回事啊,好的陪練,你都多少了。”
可宴九開口的第一句是:“有吃的嗎?”
她的聲音粗啞的很,像是被刀片刮過似的。
“有!你要吃什麼,我給你去弄。”歐飛也顧不得那些表麵功夫了,立刻回答。
“饅頭。”
歐飛:“……”
去廚房裏弄了兩個饅頭後,宴九和他就這麼坐在了沙灘上。
在海風的吹拂下,看著她一口一口的吃著饅頭,歐飛忍了又忍,最後沒忍住地問:“你還好吧?”
宴九一邊嚼著饅頭,一邊回答:“沒死。”
“……”
廢話!
我當然知道你沒死!
你要死了,我難道是在和鬼話嗎?
歐飛鑒於這人好不容易活著走出來,估計腦子到現在還不清楚,沉默了半晌後,才道:“最後一次生存訓練到底訓練什麼?”
宴九:“殺人。”
歐飛:“……”
這他媽又是一句廢話!
兩百個人進去,就出來一個,可不就是殺人嘛!
這種廢話有什麼好講的!
“你就不能好好話嗎?”歐飛有些惱地道。
宴九將手裏最後那一口饅頭塞進了嘴裏後,神情淡漠地看著他,:“我十幾沒睡了。”
“……”
哦,怪不得性情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