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又一名醫生匆匆從樓上跑了下來。
宴九一看到又一醫生跑出來,心裏那股不安越發的重了起來,總覺得有什麼要發生的感覺。
她當下繃緊了心弦,聲音裏不自覺地帶著幾分的顫,“怎麼樣?”
那醫生一臉頹喪正要直接開口,可一抬頭視線觸及到了宴九身後的傅司警告的眼神,就渾身一顫。
他當下就垂著頭,猶猶豫豫地盡量婉轉地解釋道:“雖然大動脈的血暫時止住了,但是藥吞得太多,人已經不行了……”
當完這句話的時候,傅司攬著宴九肩膀的手上加重了幾分的勁兒,生怕她撐不住直接爆發,或者是暈過去。
但宴九這會兒出乎意料的清醒和冷靜,隻是:“我去見她。”
然後掙脫著就想上樓。
結果卻被那名醫生給擋了下來。
那人盯著傅司黑沉的目光,結巴了兩下,:“大夫人……想見……見董事長……”
這話得也算是委婉了。
傅司一聽就懂,這是大夫人想見董事長,那不就是變相的在不想臨死前見自己女兒一麵。
連死都不想見自己的女兒,而是要見那個辜負了自己一輩子,把自己關了一輩子的負心男人。
這讓傅司不禁臉色冷了下來。
活生生的拖累了女兒一輩子,最後更是差點逼瘋了她,讓她整日活在痛苦和愧疚中,到最後居然連最後一麵都不願意見。
想到這裏,傅司不禁擔心起宴九會不會傷心過度。
不想這時候的宴九好像根本想不到那醫生的言下之意,她聽到蔣怡要見宴國懷,二話不就問傅司,“宴國懷人呢?”
這段時間她忙著解決公司上的事,再加上宴國懷已經被架空,她壓根就不關心這個人。
但現在蔣怡既然要見,那她必須要把人弄過來!
傅司立刻安撫住她,“在醫院,我替你把他接過來。”
他是真怕宴九慌慌張張的會出事,正想自己去接人呢,不想宴九卻:“不,我親自去!”
她很清楚宴國懷的絕情,如果他當年真的在乎,就不會十年裏一次都沒有去見過母親。
所以讓傅司去請,根本就沒有用。
他是下屬,不可能對宴國懷做出格的事情,哪怕現在宴九的男朋友,那也是外人,宴家的事他一個外人根本不上,與其他去浪費時間,不如自己親自把人帶過來更省事。
大概傅司也是想到了這點,也就沒有強求,但卻堅持要送她過去。
對此宴九也沒什麼心思和他糾纏,就直接同意了。
車子一進醫院,剛停下,宴九就直接推門下去,一路朝著頂樓衝。
她也是在路上才知道宴國懷居然受傷了,而受傷的原因是被他的女兒發瘋砍傷了。
這可真夠玄幻的。
她想做了一輩子的事,居然讓宴亦陌給做成了。
不過這會兒宴九也沒什麼心思想這些,她現在腦子裏全都是蔣怡的最後一個要求,自己得給她完成了,不留最後一絲遺憾。
因此她一路衝上了樓,連門都沒有敲地就闖進了宴國懷的病房。
這會兒宴國懷剛午睡完,醫生正在給他拆紗布換藥。
他被宴亦陌砍傷在了額頭,被紗布貼著,看上去整個人病懨懨的很。
結果宴九這麼突然間闖進來,換藥的醫生被嚇了一跳,下手重了,疼得宴國懷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
正要開口讓宴九出去,不料宴九氣勢衝衝地一上來就抓住了宴國懷的手把他往床下拖。
宴國懷一個不察,半個身體被差點她拖下床,額頭的傷口突突的叫囂地疼,讓他臉色很是陰沉,直接一把甩開她的手,“你幹什麼!”
宴九神情焦急,冷著臉:“我媽快不行了,她要見你。”
宴國懷本來還惱怒的神色一怔,蔣怡不行了?怎麼會這麼突然?
但隨即就恢複了過來,“我為什麼要去?”
聽到宴國懷如此絕情的話,宴九心頭頓時湧起了一陣怒意,“她是你的妻子!”
宴國懷躺在床上,神情威嚴地提醒,“阿遠和亦陌到死都沒有看到他們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