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一切也結束了,兄長的大仇得報,冷府日後終將不會永遠沉浮。
他猜到了秦昭的來意,雖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道:“我吩咐下人將她請來。”
秦昭頷首:“有勞!”
她此番來意,除了問問冷顏青的後事安排,最重要的事便是將這柄槍物歸原主。
冷顏芸的到來並沒有讓秦昭等得太久,冷顏回拍了拍自家妹子的肩膀,將這方空間讓給了兩個人。
冷顏芸第一眼便看到了秦昭手中的長槍,她眼神中帶了幾分驚訝與不可置信,渾身顫抖著望向秦昭。
“這柄槍,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哽咽的聲音夾著幾分無法無措,想要上前去摸那柄槍,可最後又害怕的後退。
她好像明白了自己的兄長因何而死,她有些無法接受,眼角的淚水不斷外湧。
秦昭歎息一聲,將手中的長槍給她:“他說物歸原主,兩不相欠。”
“兩不相欠?”冷顏芸終於無法忍受心中的怒意,死死的握著自己的手指。
長甲將手心割破,她卻絲毫感受不到疼痛。
她的父親死了,母親死了,如今連兄長也死了。
這一切,要如何兩不相欠?
冷顏芸又哭又笑,渾身一軟,直直的摔在地上。
秦昭連忙將她扶起,她明白對方為何如此失態,但人死不能複生,活著的人也隻能往前。
她將手中的長槍放入冷顏芸的手中,並帶著她的手指將其握緊。
秦昭鄭重說道:“一切都過去了,你也不要囹圄這座回憶的牢獄,該走出來了。”
少年慕艾永遠是最無法斬斷的心動,可如今他們之間隔著血海,也隔著死別,也該試著放手。
秦昭不再多言,出了門後,聽到了屋子裏傳來的嚎啕大哭。
她緊閉心弦多年,想要清除創傷,總歸要經曆痛苦。
秦昭無法共情她,她如今隻能想到冷顏青的死亡,如此的突然,竟然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有意義。
但對冷府來說,還他們一個寧靜,想來他是願意的。
出了冷府,秦昭了卻了一件大事,心口一鬆,緩慢的回了府內。
李氏在武槐包圍皇宮時露出了馬腳,傳信時祖父抓了個正著,如今已經被關押起來了。
秦潯與秦硯胥也是如今才知道,母親不是因病而死,而是被人害死了。
她們心頭的恨意無法釋懷,絕不可能原諒李氏,甚至李氏的那兩個孩子,都無法得到他們的原諒。
站在母親屍骨上降臨的生命,何不是將母親嗜血吞肉,才成就了他們如今的一生?
隻不過秦昭已經無心去關注後續,她回府後倒頭呼呼大睡了三天,才將自己的精神緩慢的養了回來。
一切平定,唯一的喜事是謝封終於問清了秦潯的心意,向太皇太後求了賜婚懿旨。
太皇太後自然對他有一番考驗,但對方臨危仍舊表明心跡的過往曆曆在目,太皇太後還是對他有幾分欣賞。
兩家喜結連理之時,連淩越都萬裏迢迢送來了賀禮。
他不能擅離職守,隻能托人送到上京來,或許是要學著疏離,秦昭沒去問對方送的什麼。
兄長將姐姐背到了花轎前,謝封騎在馬上,與秦昭交換了一個笑容。
秦昭靠在門框,對他說:“要愛護我姐姐,不然我不會饒你。”
謝封仍舊是那副清風霽月的模樣,好像無論經過什麼事情都不會改變他的性格。
他頷首點頭:“自然,吾妻吾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