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神魔血咒(1 / 3)

因為嫦娥的事,天庭不大方便去。

桑天子從地府出來,琢磨片刻,說:“也該做那件事了。我先去尋了後羿的射日弓,然後去南方活火山,找一些厲害的火焰。再做其它打算。”

射日弓放在湯穀,那裏是太陽升起之處,曾是羲和浴日的地方。

桑天子不知道湯穀之前是什麼樣子,他去的時候,湯穀已經沉入水底。湯穀的東邊有一顆墜落的、散發著太陽真火的星,露出了一小半,仍在那裏燃燒,噴發著無窮的火焰。巨大的熱量散入周邊的海裏,融化十多萬裏海麵。但在十多萬裏之外,那很遼闊的海麵都被冰山覆蓋。湯穀之上,隻有太陽星遙望。

“這顆星,大概就是照耀湯穀的星。湯穀沉沒,它也墜落,這裏就都毀了。真是造孽,當年巫妖二族遭受大劫,恐怕不是一句天定能解釋,也是他們自找的。”他琢磨片刻,又說,“不過,這倒對我卻很有利。”

他的水火葫蘆正需要火焰。

太陽真火正是他喜歡的。

但他沒有立刻取火,這裏還有湯穀,盡管沉沒在水下,但還有不死的生機綻放。湯穀上有扶桑,有扶木,扶木之柱三百裏,其葉如芥。

盡管許多年來,這裏的扶木和扶桑被探尋此地的修士采伐,如今仍有生機。

桑天子潛入水下,並不去找尋所謂扶木,所謂扶桑,他約麼摸清湯穀大小,打開水火葫蘆,全收了進去。他才收進去,旁邊散發著太陽真火的那顆星,忽然爆發出劇烈的火焰,蒸騰著水下和天上的世界。這變化在他意料之外,但他波瀾不驚,飛了出去,打開水火葫蘆,把整顆星也裝了進去。這顆星的直徑大約五十千米,取材於太陽星,似乎特意擺在那裏,而射日弓,就在它的核心處灼燒。

換句話說,這顆星是以射日弓為核心聚成的,是一個巨大的封印。

這樣的東西,不是尋常人能夠弄走的——但此事對桑天子卻很容易,水火葫蘆盛得下它,也不懼那些太陽真火。就算他以前來,沒有本事收走一整顆星,但是用水火葫蘆把火暫時收走,或者護住周身進去取走那弓,卻不是不能做到。

太陽真火在水火葫蘆裏,被一股玄妙的力量掠奪。

那星卻像不屈的生命,爆發出更強烈的火焰,那火焰不是純粹的太陽真火,還摻了別的力量。但不管是什麼火都無所謂,在水火葫蘆裏,翻不起大浪。

水火葫蘆裏有海量的冰火犀牛,和諸多血翅黑蚊,因金烏的離開,在冰寒中苟延殘喘很久了,見到太陽真火,它們不僅不怕,還往上撲。那顆星的局耐不得桑天子,卻全被它們接住了。不規律爆發的火焰,燒死一堆一堆血翅黑蚊,燒死一些弱小又倒黴的冰火犀牛,它們的屍體,被活著的生靈同享。

“這是巨大的劫,也是新生的機緣。水火葫蘆裏,生機不絕。”

這些太陽真火,已經足以讓水火葫蘆恢複大半金烏在時火的威能。桑天子沒想到一次解決了兩個問題。南方活火山,似乎沒有必要再去。

但他計較了一會,輕道:“水火葫蘆用火,多多益善。那大片的冰封,需要很多很多火焰,可惜我還沒有本事去太陽星,不然到哪裏搞一票,最幸福了。”

還是決定去南方,但不著急。既然來了東海,且周邊沒有生機,不如取些水。

他往南走,一路尋找巨大的冰山,愉快地收呀收,把那冰山往暴亂著太陽真火的星上扔,融化中帶走龐大的力量。讓火暫時安歇。順帶著,冰化成了水。水滋養生機,許多弱小的冰火犀牛和血翅黑蚊,不用再去撲火,隻要飲水便可存活。

再加上湯穀裏埋藏的仍有生機的種子。很快,水火葫蘆裏生機勃勃。

“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這世間的一切,大概都需要一點活水。對於冰冷來說,火就是活水,我需要火。”

去南方的勁頭更足了。

但不著急——隻有水不是生機,還得有地和風。

風,他有,隻要有火,水火葫蘆裏處處是風。

但大地,他還缺少一些。

太陽真火燃燒過的地方,不是有生機的大地。它們和岩漿一樣,有別的用處。湯穀是,但湯穀對於水火葫蘆,太小了。以前的那些星,也都是奔著財產去的。要想弄到有生機的大地,要麼在洪荒大地掠奪,要麼再去星空,尋找曾有過生命、現在死寂了的星辰。正好要去南方,他飛到足夠高的地方,探索著天空的“秘境”。

他的速度遠不是之前能比,他用本體從太上老君那裏感悟的道境,用法力將空間化成漏鬥形狀,他在這漏鬥裏疾走。他本身的速度有限,但在那漏鬥的作用下,卻增幅了數十倍。這才剛開始,他還會飛得更快。

這本身也是一種修行——

這就是很多人不用傳送之法,而選擇飛行的原因。

“真舒坦。本體實力不夠,不便用這法子,但我這自我屍實力卻夠了。這速度,比光還快,流光幻影,實在是美妙的風景。”

有好風景,還有星辰可捉。

神仙的快樂,就是這麼樸實無華。

湯穀尋來的那顆星,終究黯淡了下去,剩下的東西,被冰火犀牛當成食物。

桑天子從噴火口解剖那星,一層一層到深處,射日弓被燒去了浮華,露出製造這把弓用的慘白的骨頭,和那血紅的弦。他輕易地摘取了它,像摘一顆蘋果。他把它取出水火葫蘆,拿在手裏,拿著這把射日神弓,仿佛他也能射下一群太陽。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把神器,唉,不要白不要。”

他心術複雜,用元神把這弓煉化。

射日弓上留有妖族的局——

當桑天子試圖煉化射日弓,他的元神浸染整張弓,抵達弓弦的時候。弓弦之上藏著的血流入他的元神中。那血幽深,像深淵,一進元神,便像墨汁溜進了水池,片刻間,它便把桑天子的元神染得血紅,一個聲音從他心底想起,“殺。”

他握緊了弓,手中的弓尋找著箭矢,天下幻影般閃現在他視線裏。

他看見殘缺的路,遠古的戰場,蒼涼的星辰。星辰的盡頭,是月,是太陰星——太陰星的嫦娥的頭頂,一隻不起眼的釵子,是他的目的地。

最後一支箭,在嫦娥那裏。

桑天子的心底再次響起,“殺。”

他不受控地往太陰星飛去,速度極快。

但他不止一個身體——他的本體並未受到那血的影響。感受到這危機,本體立刻念響“清靜經”,呼喚自己的真靈。

他的元神畢竟不俗。

在本體的呼喚下,一點真性被找回。

他看清了血,他看透了血。

他從血中看到遠古的影。

那血沒有躲閃他探索的目光,但他沒有時間細細分辨。

他立刻控製元神,往心髒裏鑽,並把施了咒的血液往心髒裏引。

他的心髒渴求血,渴求力量強大的血。隻要一個引子,便被激發血性,然後像一隻血翅黑蚊,吸吮著元神中的血液——那是上古神魔的汙血,是帝俊和東皇太一的先祖留下的血,是金烏的血,它留在弓裏,被製造成神魔血咒。

神魔血咒,又被稱作聖血咒,一旦沾染到幾乎不可解。中招者會被血咒控製,化成殺戮機器,殺害施咒者預設的目標。

幸虧桑天子斬屍了——在妖族眼中,巫族大概都不會斬屍。

斬屍並不是萬能的。把神魔血咒轉移到心髒,並非徹底解決辦法。

當他的心髒中了血咒,他所有的血都在沸騰,他渴望戰鬥,渴望殺戮。他的意誌壓製著他的欲望,他的欲望衝擊他的意誌。

他用水火葫蘆鎮壓心髒,鎮壓神魔血咒。才暫時控製住。

元神之上還糾纏著一些,無傷大雅——最危險的坎已經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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