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修的是本體和元神;
修神,修的是一個念頭。
天庭的神仙,神在仙前,是以神為主的體係。
地仙界每過三十年,天庭發一次工資,以香火錢為主,隻有本事特別大的,才能領到功德錢。功德錢乃玄黃功德所製,更加寶貴。
桑天子回了北天門,正該發工資,他的工資以香火錢結算,數量不菲。
但比起之前夜市所得,毛毛雨啦。
香火錢可以用於修神,與眾生念力相當。對桑天子卻沒有什麼,他根本就沒有主動修過念力,掂了掂,收了起來。
他問:“最近天庭人好多呀。”
守衛說:“都是為了下棋大賽來的。”
“比賽時間到了?什麼時候?”
“還有二十多天,桑隊長也有興趣?”
“沒有。那他們來這麼早?”
二十多天,在地仙界就是二十多年,夠一個孩子長大了。
“不早了。”守衛說,“吾等沒拿天分,隻會修行,不會下棋,不然也去爭那一份機緣了呢。能成為帝君的弟子,天大的好事。”
“好吧,我不打擾,我去峨眉山。”
“桑隊長一路順風。”守衛們歡送,繼續履職。
桑天子分辨方位,傳送了過去,根據上次趙公明和嫦娥走的路徑,他找到那裂縫,一躍而下,深深地墜入到九幽之中。落在那硫磺氣息的地府中,周圍的殘酷靈魂,聞到了生人的氣息,將目光和欲望投到他身上。
他記得方向,飛了過去。
一隊巡邏的冥將迎過來,喝道:“來者何人?”
桑天子取出了黑令旗。當初,他飛升時把寶印、官服、鎧甲和寶劍都給了張衡,由張衡轉交給了女閃,但是黑令旗被他留了下來。黑令旗可以請神,招鬼,驅邪,雖說不能代表他的身份,不過也能證明,他是自己人。他說:“這是當年北方鬼帝張衡給我的黑令旗。我此來,便是為了見他,不知該往哪走?”
冥將說:“你一身仙氣,拿一杆棋就想見帝君,實在妄想。”
嗯?這玩意竟然如此沒用?
桑天子說:“我這兒還有旨意。”
把地府的那道旨意拿出,冥將一看即驚,但仍疑惑道:“你是九天巫帥,怎麼會一身仙氣?莫非是背叛了地府,投靠了天庭?”
桑天子說:“這旨意我還有一道,是升職的,你也要看?”
冥將說:“莫唬我,自然要看。”
桑天子又取封他為九天巫帥之首的那道旨意,說:“我飛升時,帝君叫我在地仙界建城,給了口諭的,沒法給你看。我不跟你多說,也不為難你,你就當我是闖進來的,把我拿了去見帝君,是真是假不就一目了然了?”
冥將說:“哼,誰知道你是不是來浪費帝君時間的?”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忽然飛至。
桑天子沒看清那黑影怎麼來的,嚇了一跳。
他下意識地取出金剛鐲,提防著。
一看此物,後土娘娘辨認出,“太上聖人的功德法寶,你背後有多少聖人?氣運交織,聖人弟子,不知你這顆新生的棋子,究竟會落在哪裏?”
不管落在哪,都跟她無關——
無論多可惜,這不是她的棋子。
周邊地府兵將見到黑影,一起跪下大呼,“拜見酆都大帝。”
“免禮。”酆都大帝說,“小朋友,你這法寶有什麼用?”
“你問我?”桑天子說,“也沒啥用,就是個看起來好看的鐲子。你就是酆都大帝?不可能吧,你這麼忙,怎麼會來見我?”
不知是友是敵,他緊抓住金剛鐲。
但他理智地想,對方若動手,這金剛鐲未必能保護他。
酆都大帝取出一麵玄黃令牌,說:“本帝也不知道為何要來見你,但娘娘要本帝把這輪回令傳給你,以後你在這地府之中,位同五方鬼帝和十殿閻王。是什麼原因,你想必比本帝清楚,可願為本帝解惑?”他將令牌遞出。
“娘娘給的?”桑天子下意識地想到嫦娥。她見過後土娘娘——太上老君能通過嫦娥發現他,那後土娘娘應該也可以,“不,不知道。娘娘要見我嗎?”
“並未。看你臉色,你知道。”
“我知道的報酬,不該是這麼豐厚。”
連嫦娥都沒有這牌子,給了他,截教弟子的身份這麼管用?
他不信,肯定有他不知道的內情……
酆都大帝說:“給你的,你就拿著。多的你既然不說,本帝便不問。本帝還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閣下在這地府,一切隨意。”
“好,多謝,恭送大帝。”這句倒是很溜,很誠懇。
酆都大帝不以為意,忽然飛走。
那些地府兵將再次跪下,齊呼,“恭送大帝。”跪了好一會兒才起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點不知所措。
桑天子才收起了金剛鐲,鬆了口氣。
他這一鬆氣,卻把那些兵將嚇得不輕,又跪地道:“大人饒命。”
“饒命,罪從何來?”桑天子說,“起來吧,這世上沒有因為忠於職守而受罰的道理,不過有了這牌子,我應該可以去羅酆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