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三戰破界(1 / 3)

精靈族是個安靜的種族。精靈們喜歡森林,和森林融在一起。森林是光明的,誕生的精靈就光明。森林是陰暗的,誕生的精靈就陰暗。每一種精靈,本本分分地跟環境融為一體,本本分分地按自己的品性為善或為惡,隨波逐流。

憐雲神女是精靈族的王,但精靈們的內心,其實不大尊敬她。

統領這麼個種族,憐雲神女有著可以調和的脾性和品質。但對黑暗的精靈來說,這位神女太善良,有時甚至會舍己為人。而對善良的精靈來說,她又太壞了,她竟然會去走訪黑暗精靈而不害怕。溫和的精靈嫌她多管閑事,貪婪的精靈嫌她給得太少,調皮的火精靈最討厭她,因為她一來,總是滅掉他們的傑作。

摩昂已在精靈族生活一段時間。龍性有淫邪的一麵,他用智慧脫俗的一麵掠奪精靈的喜愛,又博愛地享受眾星捧月。他的到來,引得上萬精靈分成兩部分,一部分要接納他,另一部分要驅逐他。兩部分精靈鬥個不停。

而他很享受精靈們因為他戰鬥。

這麼個博大的種族,又迎來一位尊貴的客人。

憐雲神女親自帶女閃進入森林深處,並介紹她,說她是來自北方的神女。

名號的高貴,並不能掩飾行程的狼狽。

那並不算長的一路,女閃的坐騎白熊,被薅了上百次毛。

女閃的靈田,第一次被蜂擁而入的精靈摘幹淨果子。

女閃卻喜愛這些精靈,她虔誠地拜過後土廟,不在乎有沒有精靈跟隨。

在憐雲神女組織起來的盛宴之後,她又去精靈森林各處走動。

這裏有很多學習北方聯盟的地方,但學得並不算標準,她便把她所知道的,毫無保留地講給大家。跟黑暗精靈,她也有共同語言。她給黑暗精靈們講述她如何打那些妖獸的,以及如何製造強大的武器,讓黑暗精靈很敬佩。

走了大半,她來到摩昂的福地。

那片原本平靜的森林,如今每一天刀光劍影,水浸火燒,簡直像一個鬥獸場。為女閃指路的精靈大為不滿,好一陣數落,“那裏的精靈都瘋了。”

不過女閃走在這裏卻很習慣,像回家了一樣。

她唯一不理解的是爭鬥的緣由。

一個外來的男子,竟能引起如此慌亂?

這男子究竟是何麵目?

才走進那裏,狐妖都還沒有反應,女閃趕緊到法杖顫了一下。

西海中,桑天子同時睜開了眼。

那股遮遮掩掩的龍的氣息,桑天子太熟了,捕捉到那絲契機,他一下子辨認出來。他立刻停下對海水的收取,停下修行,從西海中躍出,向南飛去。

這些年,他或快或慢,一直在吞噬西海海水。

具體收取了多少水,難以計量。

不過有人計量四海的水位,這些年整體下降二十多米,皆因為西海之變。

水火葫蘆裏,演化另一片勃勃生機。

至於修為,桑天子的八九玄功仍沒有根本上的進步,但是他已感覺到,被女閃帶去安定天下的元嬰身,已經觸碰到第七轉的門檻,而他本體在第七轉進步極多。並且他改進並鑄成十多億靈寶金錢,還把五行大遁的法術進一步修持。

在成仙劫的壓力下,他想,隻有用一些額外的辦法,否則不可能實現目標。

五行大遁,或許能改變最後結局。

就在桑天子控製著趕路時,女閃已經被摩昂注意。

摩昂曾被桑天子打得狼狽而逃,但除了桑天子之外,他不懼任何人。他隻擔心,這是桑天子的計謀。可是他詢問精靈族人女閃從何而來,知曉女閃這一路行蹤,又覺得這必然是意外。他眼睛骨碌碌一轉,笑道:“送上門的人質,可以此換來那鐧。”

於是他款款走出,迎道:“智者踏雪而來,可否為我解惑?”

女閃說:“這兩年都沒下雪了。你的疑惑先別說,我要問你,你因何事來到此地?精靈因你廝殺,你既不誠懇回報,又不離開,何意?”

摩昂說:“此為吾之惑。吾天生華貴,然來此地多年,區區彈丸之地,仍有人不能心服口服,故而有戰。如何能使其信服,而不生火氣哉?”

女閃不大能聽到這樣無恥的言語。

人族之權貴,未嚐沒有比這更惡的,但惡得沾沾自喜,實在少見。

女閃握緊法杖,說:“有一法可治戰禍,便是將你打殺。”

說著,她先摩昂一步動了手。

摩昂本來有意找茬,沒想到理還沒講完,對方先要打他。他暗自搖頭,很想說,這下好了,省得我來找借口——可這想法才在腦海中一過,他忽然感覺腹中一痛,身子倒飛出去,鮮血不受控製地從嘴裏噴出去。

那法杖在他腹中擊打一下,一擊中地,打得他好狼狽。

摩昂簡直懵了,嘀咕道,“何故,何故,一個巫族娘們也能欺吾?”

見他沒死,狐妖與仙鶴圍上去,拿著法寶,以八九分力合擊。

摩昂雙手迎擊,啪嗒,打在那兩件法寶上。接著轟轟兩聲,境界低的仙鶴的紅羽被打落樹根,受傷急退,已是大乘期境界的狐妖也被打得倒飛。

在那一擊中,狐妖已經感受到對方的氣勢和威壓,心驚膽戰,道:“是龍。”

龍,是哪一條龍?是摩昂?

狐妖不確定,女閃則不在意。

女閃被法杖帶著往前衝,一股幽光纏繞出去。

摩昂因剛才那一擊心生警惕,取出寶劍來迎擊,卻見那幽光被那寶劍一絞,全繞在上麵,收縮之後,那寶劍哢嚓幾聲,斷成了上百截碎片。

接著女閃飛到他麵前,法杖揮舞,帶著雷電和一股暗藏起來的剪切之力打過去。

摩昂手一翻,掏出一把鳳羽扇,極速揮動。卻因為速度來不及,正好跟法杖對上。轟隆一聲,本該施法的法杖,跟用來放火的鳳羽扇硬碰硬,法杖完勝。一下打得鳳羽扇散開,法杖的龍頭落在摩昂的手上。

砰,摩昂的手被打成麻花。扭曲時,鳳羽扇已經飛落。順手收進法杖。

摩昂飛退,心生驚恐,“一件法寶而已,竟能讓我如此難堪?”

他眨眼生出一計,取出無影圖披上,瞬間消失無影無蹤。他想,既然法寶厲害,他不如用這無影圖隱了身形,搶了那法寶。

可他計策還沒施行,忽然感覺身後一重,一股強大的吸力吸住他的無影圖,似乎要把他也吸入其中。他瞬間有發懵之感,他想到他剛才隻顧著惦記對方的法寶,卻忘了披上無影圖之後改換位置,以至於被追上。他暗自懊惱,掙紮著一扯,卻感覺那法杖裏的吸力越來越大,連他自己都快不受控製。他心中更氣惱,心想,這會不會是桑天子的算計?情急時,他不得不鬆開了無影圖,很想取出三棱金鐧。可他隨即又想,若是對付女閃都要暴露身份,那也太丟臉了,於是一轉念,他取出神龜寶鏡。

用此神龜寶鏡,隻要遁入鏡子後麵,挨打時便有一半法力反彈。

果然下一刻,女閃舉著法杖打在神龜寶鏡上,一股強大的力量反彈。法杖一顫,隨即停住,把反彈的九成力道完全接住,隻有一成被女閃承受,卻也打得她連連後退。

桑天子暗自不爽,直接暗中動用金剛鐲,收取法寶。

神龜寶鏡很不錯,但比桑天子的法杖已是不如,相對於金剛鐲,就是破銅爛鐵。

被金剛鐲輕輕一收,流星一樣墜落到法杖中去。摩昂肉眼可見的懵了。

摩昂怒道:“桑天子,你敢欺我?”

他以為必是桑天子在設計害他。

他終於不顧臉麵地取出了三棱金鐧,帶著一點奇怪的希望,打向了法杖。法杖中又生出那股吸力,以詭譎的方式,將那三棱金鐧也收了去。

這等戰鬥,引來了憐雲神女。

見到摩昂,憐雲神女心生舊恨,精靈族人再講述摩昂在精靈族中所為,憐雲神女心生新仇,取出劍來,從天上斬向摩昂頭顱。

摩昂已被一個法杖欺淩到快不知所措,又碰到憐雲神女。

他已不敢用法寶,翻滾著化出真身,撕拉一爪子掃向憐雲神女。

憐雲神女與之對戰時,女閃又被法杖帶著,打向摩昂頭顱。

摩昂畏懼法杖,已勝過憐雲神女。竟然飛退要走,再次沒品地想逃進南海。

但沒等他逃遠,桑天子本體已經趕至。三棱鐧劃破天地而來,極危急時,摩昂終於支撐不住,吐出龍珠,嗷一聲,法力突破成仙劫的限製。

雷雲彌漫中,摩昂施展數倍法力,化出一麵青盾,攔截三棱鐧。

卻見三棱鐧去勢凶猛,破盾後轟隆打在摩昂背上,摩昂血肉橫飛,身上綻開深可見骨的口子,痛的“嗷”一聲,在空中翻飛。

就在摩昂淩亂翻滾之際,桑天子冷笑著施展五行大遁,要從那傷口遁進去。

摩昂在桑天子近身時,隻覺心腸一愣,很是不妙。他立刻毫無保留地釋放靈氣,而後吐出一方印台,撕拉一聲打向桑天子。那印台上鑲著一顆血紅色的龍珠,乃是一隻金仙後期境界的火龍的龍珠,作為太子的標致,鑲在他的印台上。龍珠之中,暗藏法力無數,驅動起來,威勢比三棱金鐧要大數十倍。

桑天子被這麼一砸,以五行大遁遁了過去,卻出現在數百米之外。

摩昂都動真本事了,還被打成這個狼狽樣,憤怒至極。

他仰天怒吼,“龍威天下。”

好可笑的名號。什麼龍威天下?威脅誰?

就在桑天子暗道可笑時,卻感覺到一股發自內心的強大壓力,他下意識地想要施法對抗這壓力,可又想到,若對抗,恐要渡劫——

正此時,天上又生出一道劫氣。

桑天子一驚,因為那是女閃的劫氣。

憐雲神女用法寶抵抗,沒有渡劫;而狐妖等妖獸沒有抵擋,也沒有渡劫。

桑天子咬牙暗惱,將女閃帶離戰圈,說:“阿媽,你要渡劫,這法杖會增添你渡劫難度。”他收起法杖,取出從妖王宮裏找到的藏寶盒裏的雷火壺,裏麵有許多火晶乳,遞給女閃;又取出剛才收取的鳳羽扇,無影圖,神龜寶鏡,也遞給女閃,說,“你可以喝這葫蘆裏的火晶乳補充力量,再用這葫蘆和這鏡子輔助渡劫。”

女閃不知道怎麼用法寶,但看了一眼火晶乳,心中大定,說:“巫族不懼雷劫。”

桑天子說:“小心為好。我會時刻關注,不會有事。”

就在此時,摩昂全力壓製起憐雲神女,憐雲神女獨木難支,依靠法寶苦撐。摩昂抖手灑出十張天劫符,打向憐雲神女。

憐雲神女無計可施,隻有隨之渡劫。

這一刻她真正明白桑天子的難處。

桑天子見憐雲神女也渡劫了,心中感慨萬千,眉心一閃,將法杖收入識海。在識海中複歸於元嬰身,元神歸位,與本體久別重逢。一股奇妙的感受侵襲全身,他的八九玄功在這難言的感受中,以可見的速度進步。尤其元嬰身,在第七轉的門檻外蠢蠢欲動,隨時要進來的樣子——他離突破已經不遠了。

但現在不是時候,他冷冷地舉起三棱鐧,朝摩昂打過去。

摩昂渡劫中,卻視雷劫於無物,迎上桑天子。他已無趁手法寶,鑒於桑天子總是收走他的法寶,他輕易不敢再用印台,隻催動極致的法力,用龍爪迎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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