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片森林,到了另一個部落。
部落裏有燼部落產的兵器。
為首之人,桑天子見過,叫不出名字。那人卻記得桑天子。
他們以求教之名前來拜見。
要學打鐵嘛。桑天子在這留兩天,解答問題。
和在燼部落,他在這隻回答問題。即使有回答問題的機器,也不一定能得到最好的答案,因為問問題的人必須問對。
比如這個部落,要求問打鐵。他便隻給他們講打鐵。之後他們可以用打鐵的方式處理礦石,但所得有限。
這樣回答問題省時省力。
兩天之後,他們準時離開。
部落送行十裏,桑天子的血液一片火熱,唉,又變強了。
到了又一個部落,燭青主動叫門,說是“鈴鐺來了。”
部落守衛便問,“哪個鈴鐺?”
燭青回答,“燼部落的鈴鐺。”
整個部落便喧鬧起來。
於是再去叫門,燭青就說是“燼部落的鈴鐺來了。”
遠近皆聽聞此名號,連孩子都知道。在巫族各個部落,一段童謠流傳開,說:“燼部落,有鈴鐺;叮當響,萬物長。”
桑天子問,“是誰編的童謠?”
肯定是故意編來流傳的。
若不是故意的,怎麼會好幾個部落都這麼傳?
得到的答案是,“不知道。”
隻知道獵人交換獵物時,從別處聽到這麼一句,回來教給孩子們。
巫族部落的信息便這麼交換著。
桑天子走在這樣的部落裏,人緣好得不得了,打哪兒都有人認識。走了幾個部落之後,人家知道了他的去向,甚至提前在前麵等他。他們準備好問題,桑天子一安頓好,大家夥便排著隊來問,太熱鬧了。
十多個部落,回答上千個問題。
捕魚,打獵,蓋房子,弄桌椅,打造兵器……
他還沒碰到回答不了的。
最重要的是,他總能讓人聽懂。
到後來,人家便不再直呼其名,而稱呼他為“先知”。
先知是巫族裏流傳的稱號。
它不比祭司更加尊貴,但是更加稀少。
祭司雖少,仍有傳承。每幾十個部落總有那麼一個。但是先知沒有傳承。
先知是大家叫出來的。
當眾人都認為他無所不知,才是先知。
太多人尊敬他。他雖未刻意,但在修神之道上越走越遠。他總是幫人解決困難,人家投桃報李,把最誠摯的讚美回報給他。
桑天子的血脈沸騰不止。
鼓蕩著的靈氣,納入丹田。金丹裏的嬰兒長出了手腳,睜開了眼睛,真氣像是有了思想似的,想讓它流到哪,就可以流到哪。
雷水秘法,抬手可成雷霆。
紫玉幻經,撫掌可成幻境。
太快了,快到讓他心急——別突破啊,五行真氣還不平衡呢,還沒打好基礎。
莫著急,穩一手。要知道“快就是慢,慢就是快。”
他表現得像《五行丹錄》第五層一樣。
他修五行脈絡,溫養金丹。
他的目標依舊是五行平衡。
就這樣,他越走越遠,離羿部落越來越近。
他走到了一片平原,離人族的國度比較近,有一個部落跟人家學種穀子。
這是一件開拓性的創舉,絕對是好事,隻不過這裏的人都好窮啊。
族長的閨女麵黃肌瘦,快餓死了。
不會啊,種穀子怎麼這麼慘?
桑天子問:“是收成不好嗎?”
族長的兒子說:“不是,是那個人,他把穀子都收走了。”
族長斥道:“閉嘴,不要在先知麵前亂說話。”
族長的兒子說:“本來就是。阿爸,我寧願死也要說,那個人不可信。”
族長嗬斥道:“不要說話。”他憂苦地對桑天子解釋說,“我兒子先前訂婚,女孩的家裏因交不出租,被抵了債。從那時候起,他就一直以公謀私,亂說話。請先知原諒他。我們隻是,怎麼都種不出糧食。”
桑天子聽出門道來了。
有人欺負到家門口,而這些人被人忽悠,沒反應過來,都快被欺負死了。
什麼種不出糧食,定是詭計。
他抬起手,阻止他們說下去。
他問:“你叫什麼名字?”
族長的兒子說:“回先知,我叫灼子。”
桑天子點點頭說:“你剛才說的是對的,那個人不可信。所有人收拾東西,帶我去找那個人,咱們把這筆賬討回來。”
族長猶豫道:“先知,這……?”
桑天子回頭一看,笑問:“族長,我的身份你可有疑問?”
族長搖頭說:“並無疑問。”
桑天子問:“那你可信我?”
“我自然相信先知。”
桑天子說:“那還愣著幹嘛?今日我做主,所有人都聽命令。”
族長仍不解,還不安,但是已經認可了。他把所有人召集起來,要大家聽桑天子的命令,而灼子站在所有人最前麵。
桑天子說:“灼子帶路,出發。”
巫族狂奔,出了部落往田野走,走過去,抵達一片樹林。樹林幽靜,草木整齊,有一條漫長的小路,直通一座白色的石頭城堡。
小路外麵,有士兵守衛著。
見有人來,大喝道:“來人止步。”
桑天子問:“灼子,認識他麼?”
灼子說:“是別的部落的。”
桑天子問:“這裏的守衛都是部落裏選過去的?”
灼子說:“是,我以前也在這裏。”
桑天子點點頭,“他們也是被蒙蔽的人,來人,將他們捉住。”
灼子立馬叫人,衝過去捉人。
門口吵鬧起來,驚動了裏麵的人,有人拿著刀槍出來防禦,但比不上桑天子一方人多勢眾,不一會兒圍住了城堡。
桑天子說:“把它包圍了,一隻鳥都別放出去。”
裏麵終於有人出來。穿著講究,紳士做派,緩緩走出來。
他問:“真是一群野人,鬧事鬧到你們的債主這,後土娘娘就是這麼教你們的?我對你們真是太寬容了,真不該讓你們吃飽。”
桑天子一揮手,“抓住他。”
灼子立馬衝過去,抓住那人。
那人掙紮一陣,喊一陣,威脅一陣。但他的手下都被控製了,城堡裏的女人無動於衷,他自己也沒有反抗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