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陳琳的賬號上了網,陳北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病毒這會兒被鎖住了。它猖狂地襲擊了紐約的每一個係統,還包括一些外圍地區。遭到襲擊的地方已經死氣沉沉,沒有一點兒生氣了。但是一切就此打住,病毒沒有進一步向網絡擴散。

突然間,陳北林明白了。他興奮地大叫了一聲,一切全都清楚了。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遊走,比慢吞吞的後窗連接要快得多。他終於找到了答案。誰能製造出世界上最聰明的人設計的病毒的克星呢?

除了他——顧南燭的克隆還能有誰?

由於過度激動和緊張,陳北林忘了病毒釋放時他也在線上。當時他沒有過多思考,就放出了他的“隱形獵狗”,指示它們迅速繁殖來阻止病毒。他的目的是為自己贏得時間,但看樣子“隱形獵狗”比他想象的厲害得多。它們瘋狂地繁殖,通過所有的渠道占領網絡係統,然後四處遊走,襲擊末日病毒。

它們把末日病毒暫時擋住了。一旦一隻隱形獵狗被病毒吃掉了,新的一隻就快速地補充上來。即便是末日病毒也不能輕易地擊敗陳北林的程序。因為,明擺著,兩套程序是由兩個幾乎一樣的大腦設計出來的。

陳北林一陣狂喜,他真想大叫大跳。成功了!病毒被阻止了!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會這樣。

是現實又回到麵前,他倒在自己的椅子上。

目前隱形獵狗阻止了病毒,但是不知道它們能堅持多久。為了擋住病毒,它們不停地被吃掉,盡管目前隱形獵狗繁殖得很快,但從某方麵看,隱形獵狗和末日病毒一樣,它們的繁殖依靠吸取其他的數據和程序並將其轉化成自己的複製品。這就是說,它們肯定會被發現……一旦被人發現,它們就會被當做末日病毒消滅掉。

到那時真正的病毒就會逃之夭夭了。

他還有多長時間?陳北林一點兒主意也沒有。此刻,警察肯定正忙著處理主要問題。計算機控製中心的工作人員會親自在網上巡視,檢查發生的一切事情。他們雇用了世界上最優秀的程序員,總會有人發現隱形獵狗的……

末日病毒並沒有被擊敗,它隻是暫時被控製住了。陳北林覺得自己好像正呆在—座就要倒塌的礦井中,隻有一根橫梁在支撐著,可就這一根橫梁也搖搖砍墜。它也終將被壓斷,整個礦井都將倒塌。

這就是即將發生的事。一旦有人幹預隱形獵狗的行動,病毒就會恢複自由。到那時,什麼也阻止不了它了。

陳北林的掌心在出汗,恐懼的風暴卷走了他心中的希望,隻留下絕望。他能做什麼?打電話給計算機控製中心告訴他們這一切?可他們憑什麼相信他呢?隱形獵狗和病毒很像,他無法想象如果要他們別碰隱形獵狗,那些人是否會聽他的。他們準會讓他永遠待在極地監獄裏。

怎麼辦?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警官陳琳到達澤西城的計算機控製中心時,發現那兒亂糟糟的,像瘋人院。她盡量不去管那些噪音和來去匆匆的人們。那些人還想從死去的紐約城盡可能地搶救點兒東西出來。她關閉了呼叫著衝向被圍困的都市的救護車的聲音,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的手提電腦上。吉紅婭越過她的肩頭往外看,想弄清發生了什麼事,她的注意力被周圍跑來跑去的人給分散了。陳琳沒法責怪這個小女孩兒,不管怎麼說,這整個場麵都是難得一見的。

很難得到一張有關紐約現狀的圖像。救援隊在想辦法進入大樓救人,其他人則忙著更換一些重要主機,使電腦重新恢複工作。病毒的猖狂攻擊使得局勢錯綜複雜,接上一台新電腦無異於丟塊肉給一群饑餓的獅子,堅持不了多長時間。所以要加緊切斷與紐約網的連接,並在新澤西建立新的網絡。當然,這些都需要時間。這期間,人們還會陸續死去。

肯尼迪太空港也是一片狼藉。不光幾架飛機,還有一艘“星際”號飛船也墜毀了。放射性燃料在這個地區擴散,醞釀著另一場災難。肯尼迪太空港已經徹底關閉,其他的塔樓正在為所有幸存的飛機導航,可它們都嚴重超載,飛行時顛簸得很厲害。

陳琳現在顧不上、也沒辦法去解決這些問題。現在要做的是證實她的懷疑。她覺得陳北林就是病毒的幕後操縱者。一經證實,她就要逮捕他,當然還要殺死病毒,要是能易如反掌就好了。

她開始通過新澤西的網絡連接登錄。這樣,她就可以從後窗進入紐約網從而避開病毒。她的脖子能感覺到吉紅婭呼出的熱氣。這個小姑娘的眼睛也像是粘在了屏幕上。陳琳沒有表示不滿,也許吉紅婭能提供一些主意。

這需要一段時間,但陳琳把她要的幾條線索分離出來。好像有專門的程序堵住了病毒,不讓它進一步擴散。過了一會兒,她覺得這情景似曾相識。在她第一次追查罪犯時,那時她還沒意識到罪犯就是陳北林,這些程序把她的搜索引擎牽製了幾分鍾。這回是同樣的程序,應該是罪犯計劃的一部分,但他為何放出病毒而後又阻止它呢?

除非……

陳琳感到渾身一陣冰涼。這個魔鬼故意瞄準紐約露了一手,以證明他的能力。這些程序隻是暫時牽製了病毒——就目前而言,罪犯肯定是想敲詐。如果他得不到滿足,就會撤回程序,讓病毒毀掉一切。這真是個極其冷血的打算,居然想用毀滅世界做要挾來撈錢……

必須阻止!可怎樣阻止呢?她不可能快速地創造出像這個程序那樣的東西來幫忙,它們都是非常複雜的。她抬起頭,看了看吉紅婭,忽然覺得有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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