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膊漢子說罷隨手又從旁邊揪過一個青衣男子,讓他坐下,問道:“方才他講的,你聽懂了麼?”
青衣男子自然是聽了個差不多,見赤膊漢子一副凶狠之相,趕忙頭如搗蒜,連聲說懂了。他原本是貪圖便宜排隊等著來賭的,並未在意赤膊漢子的修為,可剛剛見他顯露的這一手邪門功夫,心中倒是也有了些忌憚,可他終歸是奔著利字而來的,還是忍不住問道:“三個人賭的話,輸贏怎麼算?”
赤膊漢子不喜歡囉嗦,腦子也轉得很快,道:“我贏了,贏十分之一,我輸了,輸十倍。你們兩個照常就行了。”
聽他這話,似乎對鬥地主這東西頗有自信,連楊落風都不得不在心中暗歎,果然是個天生的賭才。
青衣男子卻仍舊不太放心,因為這賭招是楊落風創的,這個也得略微顧及下。楊落風見他眼含憂色看著自己,大手一擺,笑道:“你若是輸給了我,我分文不取。我若是輸給了你,定然不會賴賬。”
青衣男子這下才放了心,虛空裏坐下,三人正式開賭。
摸牌打牌這種賭法,在靈界看起來似乎是首創,赤膊漢子與青衣男子都表現出了很大的新鮮感。楊落風一抓著牌便覺得有了無限底氣,不由得回想起了之前在拉斯維加斯為國爭光為民造福的那段風光往事,心裏想道,這回老子要是贏了,可就成了全世界的驕傲了。
五局一結賬,前五把下來,一個炸也沒有,青衣男子雖然不適應但輸得也不多,楊落風沒要他的帳,因此他隻向貔貅肚子裏丟了一塊下品晶石而已。
而那赤膊漢子竟然在前兩把玩輸了,大概也是因為不太熟,可從第三把開始便恢複到了之前那種不敗的狀態,連扳三把,好歹沒輸。還贏了那青衣男子一些,與楊落風算是打了個平手。隨著一把又一把地玩下去,圍觀眾人都開始佩服起了赤膊漢子的能耐,手氣竟然越發旺盛,牌技也提得極快,從容間向那金色貔貅的肚子裏不斷地丟晶石,貔貅貪婪無度,似乎吃多少都不會覺得飽。
而時間一長,眾人則又開始對楊落風肅然起敬了,因為他們看明白了,這三個人打牌,等於是二吃一,楊落風與赤膊男子都是贏的青衣男子,他們二人目前輸贏差不多,算是打成了平手,隻不過楊落風事先說好不要那青衣男子分文,因此看起來他好像沒有贏。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連著出炸,那青衣男子不堪重負,輸得隻剩下幾顆中品晶石,其餘的已經盡皆入了貔貅之口,赤膊漢子見狀,一把將他抓起丟了出去,對後麵的人說道:“他沒錢了,你來!”
後麵的人卻早已打好了算盤,先前與赤膊漢子一對一玩類似於轉石這樣簡單的局,還有贏的可能,而現在又加了個高手,且玩的明顯是那種要拚腦力的局,他若上了,必死無疑。人一旦完全明白過來,便再也不相信什麼運氣了,因此那人連連搖頭,怕赤膊男子強迫,快速逃跑。
赤膊男子輕蔑一笑,倒也不追,對後麵人道:“他怕了,你們來!”
後麵那些人自然也非愚蠢之輩,這等利害當然看得出來,紛紛後退,不肯參賭。
赤膊男子此時有些怒了,罵道:“他娘的,原來剛才都是欺負老子單打獨鬥,擠破頭也往裏湊,這回倒好,見來了個高手參戰,都學精了,不行!老子偏要你們堵!”
說著拍身而起,要去捉人,楊落風卻忽然伸手止住他道:“慢,人家不賭,這是覺悟變高了,你何必要去逼他們作孽。”
“我不抓他們,難道咱們兩個玩麼?!”赤膊漢子明顯是已經對鬥地主燃起了興趣,不肯就這麼停了。
“其實咱們兩個人也是可以玩的,大不了農民與地主咱們兩個輪番換,當農民的可以同時控製兩副牌就是了。”楊落風當年在普度山裏與老東西便是這麼玩的,自然不陌生。
赤膊漢子略一琢磨,的確可行,便也不再逼迫他人。而圍觀者見處境安全了,也都再次聚攏,繼續觀戰。
黃閣坐在大七寶葫上,對楊落風暗暗稱讚,心道這小子果然有一手,方才有那青衣男子在當中摻和,二人難分勝負,這回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赤膊男子厲害還是你厲害。
而與此同時他也在默默觀察著沐錦鯉的表情,沐錦鯉自從方才那一皺眉之後,並未顯出什麼異樣。但黃閣憑借自己多年的經驗,已經約莫地感覺到,沐錦鯉一定是已經察覺到了什麼事,並且已經確定了八九不離十了。
赤膊漢子經過方才的適應,此刻已經對鬥地主的玩法完全掌控自如了,可以說是運轉如飛,就像是一個玩了很多年牌的老牌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