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這個時間點了,老爸在外跟村裏的伯父下棋確實很正常,我小時候,老爸經常三更半夜不歸,氣的老媽大半夜的去到別人家裏,親自把老爸趕回來,然後要老爸跪碗,當時笑的我沒岔氣。可是老媽這會兒應該在家追電視劇啊,很少是夜不歸家的,除非除了什麼重要的事。
我感覺有些不妙,心裏急了起來,扯著嗓子喊:“爸!媽!我回來了,給我開門啊!”
我這麼喊,沒把自家人喊出來,反而把鄰居家的人給吵出來了,鄰居家門一打開,一個穿著花裝的老太太從門裏伸出腦袋,上下看了我一遍:“小娃兒,你找誰啊?”
暈,這不是看著我長大的劉婆婆嗎?她二十幾歲就喪夫成為寡婦了,隻有一個幾歲大的兒子,含辛茹苦的拉扯大。她兒子跟我老爸又是同學發小,長大後成了家,延續香火,家裏才興旺起來,有三個孫子,跟我年齡相仿,最大的二十三歲,最小的十八歲。
也許是一年多未見,劉婆婆又有老人癡呆症,記不得我了,加上天色已晚,估計才以為我是陌生人。我故意走到巷子門口的燈光下,說:“我是曦子啊,劉婆婆,我爸是李文成,你不記得啦?”
劉婆婆睜大老眼,過來摸了摸我的身板,笑道:“哦,你是小曦子,我記得你這小娃,這麼多年不見,你長大啦。”
汗啊,自幼我就被她叫小曦子,年幼無知那時候,我對這稱呼不以為然,現在聽起來,靠,怎麼那麼別扭,就跟太監一樣討厭!
但她是長輩,我怎麼能說出這麼不敬的話,悶在心裏算了,隨便她怎麼稱呼。我畢恭畢敬的說:“劉婆婆,這些日子還好嗎?”
“死不了,婆婆身骨雖然老,但是很強硬的咧,我還要看著你們這些小娃結親生子呢。”劉婆婆風趣的說道。
“你們家建國都有媳婦了,這喜酒你一定喝的到的,說不定呐,太孫的喜酒你都能喝上。”
建國就是她家最大的孫子,前年帶著一個大城市的姑娘回家過年,可謂是羨煞旁人了。二孫子叫建功,現在還在貴州當著兵,估計新年團圓夜是回不來團聚了。小孫子老幺叫建宏,如今高三了,忙著學業。這三兄弟個個都體格魁梧,人高馬大的,雖然從小我們就混在一起,但是跟我交集不多,交情不是很好,跟我最要好的還是九命。
不過這小子真的是渺無音訊,已經好幾年都沒看見過他了,也不知道在搞什麼大生意。他媽媽也跟我抱怨說,這九命已經好久沒回過老家了,是不是在外麵出了意外。
我也挺擔心他在外打拚出意外,畢竟是我唯一的發小死黨,不擔心那是假的。
“小曦子你這把嘴真會說話,婆婆我聽了很高興。”劉婆婆咧開漏風的口齒說,“不過婆婆我告訴你,會哄人是不錯,但是不能吊兒郎當的,不要欺騙別人黃花大閨女,你都這麼大個人了,媳婦怎麼不見帶回來讓婆婆我瞧瞧。”
靠,我哪兒吊兒郎當還欺騙人家黃花閨女了?我一摸腦袋嘿嘿怪笑,把這尷尬的話題一轉說:“對了,劉婆婆,我爸我媽怎麼不在家嗎?叫了半天還不開門。”
“對咯,婆婆我也好幾天沒見文成了,聽說是你姑姑還是舅舅出了什麼事,文成和你娘趕過去了。”
我一聽,心底猛的一沉,感到不好的預感,我壓根沒有舅舅,那麼就是姑姑這邊出事了!
“出事了?”我心裏嘀咕一句,然後急忙跟劉婆婆說:“婆婆,我還有事,先走了,改天有空我來探望探望您,拿些東西孝敬您老,可是現在我得走了。”
“好好,小曦子你有這份心,婆婆就很安慰了。”
我聽不見婆婆說了什麼,扶她到家門口就撒丫子往外麵跑,連背包都沒放下喘口氣,冒著寒氣,重新出到村子外麵的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