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梅妃傳宮變(可否許我兩相歡)(2 / 3)

我也做出一副看戲的模樣,卻實在不料那兩人的目光竟是直直的向我射來,一個幽深難測,內腹鋒芒乍隱;一個複雜變化,周身雲霧繚繞朦朧;一個紫色金光,如妖冶曼陀羅花;一個白衣飄逸,如清水白蓮下凡般脫俗。然則背後是無邊的黑暗。我頭皮暗暗發麻,被這樣兩個人盯住實在非常不妙的事情。

邪肆魅惑的嗓音低低響起:“既然萬俟丞相都說,事情沒有完全正反對錯,這意思不就是在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嗎?依朕來看小槿最為公正。”我心裏悲歎:拿我當槍使。玉隱瑩然而立,低潤悅耳的笑:“嗬嗬,姬如姑娘莫非在腹誹我們拿你當槍使?”我覺得這兩人強大的已經讓人不想反抗:難道我的想法這麼膚淺的掛在臉上嗎?心裏委實憂傷,其實對於我自己的認知裏,我覺得自己還是比較通透人情世故,不會性子自白的表達。如今,還是自戀了些。

於是很明智的奉承一句:“怎會,能成為兩位的旁觀人,那才是我的榮幸。”那兩人很滿意,洛晨一雙堪比白玉杯還白如凝脂的手執著茶杯,幽深清蘊的眸子凝視著我,有隱隱擔憂。我了然,感激的看了看他和一旁的小柒。清了清嗓子:“誠然,在下可以幫助兩位從新看一邊事實,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但是這個法子耗費很大的精力。”說到此處,我頓了頓。

玉雋挑眉:“那麼小槿想要什麼?”我繼續道:“我本一縷神思,所求之物非金非銀,隻是想要兩位意念裏最深的執念。”

“哦?”這次那兩人異口同聲,隻有洛晨小柒一副深沉的樣子。心下泛起一抹苦澀,但麵上並未什麼表示。“執之一字,為握,念之一字,為想;執念便是求不得的念想,我要它是人極重的神思,我可用它在場魂魄不全的情況下支撐到念逝。而兩位失去執念、”

說到這裏,我又頓了頓,那兩人都很感興趣,催促我說下去。“你們的執念便是萬俟茶,執念消,可能會忘記她,可能是情不改,但此後不會再有什麼東西引得起你的注意,若失去了萬俟茶,那麼你的世界便可以真的稱得上是絕望孤冷。”我說完之後,那兩人都沉靜了一會兒。玉雋說:“真是個絕妙的懲罰方式。”玉隱說:“這是在拿我此生為數不多的生命在賭。”這樣說便是同意的意思,我拿出腰間玉簫,緩緩奏出以中庸之道為引的幻境: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啟!”伴隨青花調的奏響,幻境慢慢拉開。

一片黑暗的沉寂之後,六人置身於幻境之中。這次的映入眼瞼的場景與以前的皆是不同。朱碧宮牆,金黃翠綠的琉璃華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門匾之上金拓的長公主府彰顯著華貴威嚴。古道之上兩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如此炎炎夏日,那兩人的氣質卻清冷冰涼,生出華美孤寂感;甚至能看到兩人唇畔露出的涼薄譏諷。

不多時,兩人身影一閃沒入長公主府。我想玉陌蘭鍾愛蘭花,眼前清水流觴,小橋亭畔;河畔邊上是青柳十裏搖擺,而周圍的草地上與梨樹相映,與寂如雪的梨花相襯的是一片蘭花。梨花寂寂,蘭花幽幽,似乎就是主人的性格。河水之上一塊長滿青苔的奇石上是風流秀挺的三個字:“辛夷塢。”

轉入正廳,是兩個少年跪在地上,麵前是一尊像說不出來是誰;但是看起來有幾分老子仙風道骨的韻味。一個是玉陌蘭,一個是玉皇。那兩個黑衣鬥篷的人就坐在雕刻著蘭花紋的竹椅上悠閑的品著茶。玉隱眸子裏露出幾分興味和驚訝。應該是很久沒有說過話的原因,那人的聲音聽來澀然喑啞:

“陛下,少主,我們已經說過了;世家與我們隻能擇一。”玉皇眼裏有不甘,但弱弱的說:“我們的勢力還沒有培養起來,而且這時間給的也太少了些。”另一人十分不屑:“也是,這都幾代人了,還是沒有完成與我們的協議;幹脆我們直接解約好了。”玉皇瞳孔驟然縮緊,卻說不出話來,玉陌蘭抬頭;用那雙寂如死水的眸子看著麵前兩人。那兩人咽了口唾沫,生出一種絕望感。她語調十分平淡,完全聽不出任何感情:“這樣,換一種方式,個個擊破;兩位祭司看著如何?”

這個女子,玉紗裙,白月衫。淡漠清寒的眉眼,與那周身涼薄的氣息似乎將她隔絕在塵世之外;絕色的容顏集清華清幽的氣質,平添一分靜謐的神秘悠然。而最讓人戰栗的便是她的雙眼,不帶一點生的氣息,寂寂幽潭蘊藏無邊黑暗;平空讓人生出絕望孤寂之感。

那兩人話調變得恭謹,垂著頭不敢看她:“少主睿智,我等剛才冒犯了,還望少主既往不咎。”玉陌蘭合了合眼:“我玉氏皇族早在九州之時便與逍遙門訂下契約,自是不會毀約改約,如今聽說閣主的千金顏琴小姐已是及笄,想來必然與我皇兄天生佳偶,也是我玉國真命皇後;兩位認為如何?”那兩人難掩的喜悅,但語腔裏還是有一分畏懼:“少主慧識,我等必然效忠少主,隻是,隻是,這逐個擊破,少主認為哪個世家為首好?”

那一瞬間,我能感覺到玉陌蘭身上清涼淡漠的氣息氤氳在整個中堂,讓人有窒息感卻不敢違抗。那兩人抬起的頭又深深埋下去。她起身,平視麵前的尊像:“那麼,閣主的意思呢?”那兩人你推我搡“回、回少主,主上的意思是萬,萬俟家。”

“不行!”玉皇幾乎一瞬的出口,連那兩人都愣了下。玉陌蘭扶起他走向外麵:“本宮答應了,隻是一件事情,十五年內莫要再打擾我玉氏皇族,可否?”沒等那兩人回答,她已經扶著玉皇回到了皇宮。“陌蘭,你明明知道我心儀梅兒。”玉陌蘭抬起幽深的眸子道:“皇兄,我們要考慮的是大局,是在十五年裏擺脫逍遙門的控製,我們需要為整個皇室考慮。”玉皇看著離去的玉陌蘭道:“和政,你可曾愛過?”

玉皇回了皇宮之後便娶了顏琴為皇後,萬俟梅為梅妃,其他後宮裏的妃子留下來的都是逍遙閣主安排的,也就是誣陷梅妃的穎妃幾人。後來顏琴懷孕誕下玉斂和玉雋,萬俟梅誕下玉隱,其他妃子也陸續誕下了幾位皇子。玉陌蘭說他們都不是能改變格局的人,翻出密辛告訴他;“新一任玉皇一般都是逍遙閣和玉皇一同推選出來的,但是倘若有一位皇子的眸色不是碧色而是純黑色,那麼逍遙閣和玉皇都無權做主,他就是天命玉皇。不過鮮少有機會,即便有那些孩子也短命。”

玉陌蘭說:“知道閣主為什麼費盡心機除去萬俟家嗎?因為這樣的天生皇者就是玉皇和萬俟家的結合,而且是擁有藍色瞳孔的萬俟一脈最純正的血脈;另一方得萬俟家支持就是得到全部世家的支持。逍遙門控製各路世家同我們作對。這也是為什麼逍遙門介入萬俟家規不讓擁有藍色瞳孔的人當家主的原因。而隻有天命玉皇才能改變長期以來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