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頭想著自己的心事,洛晨打趣“怎麼你想插手這件事,幫一幫萬俟茶嗎?”我抬起頭,看著他一貫對我笑得溫柔的眼“沒有,我隻是在想,萬俟家的一切都是茶茶自己親手建立起來的,這樣的龐大黑暗組織;她是如何承受的呢?外人傳言的萬俟家族是文雅的書香世家,培養出的家主均是清雅如蓮,風儀若仙的清華之人,她背後的黑暗卻讓我一眼望不到盡頭,所謂的世家美談,是真的嗎?”洛晨眼眸浮起淡淡的一層憂傷和心疼“或許這便是命吧,你所生在哪裏,就應該承擔起什麼責任;要想在這個世界存活,就要變得強大,有一顆冷漠不被傷害的心。”我很難相信這話是從他這樣一個沐在春風裏的溫柔少年所說,不知怎麼,我伸出手遮下他的眼再冷漠的心也會有一方最溫暖,最幹淨的纖塵不染的淨土。那一個下午,明明是驕陽如炙,我卻感到清涼如斯。)
第二天早間用過早膳罷,閑來無事洛晨提議去玉國大街轉轉,我欣然應約;轉了半天已至上午時分,先前在風國大街上倒是很少見到有擺攤叫賣的小販,多半是鋪子店家,十分正規的樣子且分類十分明白,據說都是精品。如今玉國的大街上倒是十分熱鬧。各色的叫賣聲不絕與耳,此間還有苗人在表演,湊過去一看才知道是在用什麼巫蠱之術。
那苗人麵前一對男女,前麵的人群說這對男女雖是夫妻,卻十分不睦,甚至沒有同床共枕過。而那苗人的蠱術說是可以讓兩人回心轉意,相知相守,於是我們十分有耐心的看他如何施法。
這對男女雖則對外人看來十分彬彬有禮,但偶爾的對視之間卻透著深深的冰冷和掙紮,但顧盼留連之間看向那苗人卻帶著一份隱藏深深的希冀;想來應該不是這人的托。我把這樣的想法告訴洛晨,洛晨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其實這樣的事情很常見,譬如說我和姬如千柒闖了什麼禍,在師父麵前必定是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白臉,一麵說著道法正義來掩蓋犯罪行徑;相當於唱雙簧,但這效果確實不錯,常把師父唬的一愣一愣,最後也隻是再嘮叨幾句罷了。那苗人燒了一道所謂的符紙,取出一個精致的黑色木製瓶子,那瓶子之中滾出兩粒紅色的豆子有一種詭異的感覺。
苗人黢黑的臉上露出一道笑容,聲音似乎溫柔的有些過頭“這叫做情蠱,植入兩位體內兩位便會對彼此用情至深了。”我看著他黑色的眸子裏沉沉的有異樣的光芒,讓人不由自主的沉溺其中,或許是攝魂之術,我晃晃頭,立刻清醒趕忙看一旁的洛晨,洛晨笑著看著我,扇子指了指麵前的一群人,果然那些人臉上掛著一種很柔和的笑容眼神十分迷離,似乎沉醉在什麼之中;那苗人將燒盡的灰燼灑在兩人周圍,手裏的兩粒紅豆自兩人手腕處進入,
“不要擔心,這沒事的。”說完這句話,所有人都晃了晃頭,似突然清醒一般,定定的看著麵前男女。
麵前男女好似還沒有清醒,兩兩相顧,眼眸中有些迷離的氤氳之色,慢慢溶化成絲絲柔情,兩手交握。眾人齊齊鼓掌,但也有些迷茫,不知到底怎麼就變成了這樣。那男子自然要表示感謝“先生如此幫我們,不知何以回報?”
那苗人笑笑“在下想要公子腰間的黑玉。”那公子顯然驚了一下,眾人又開始議論起來,他情意滿滿的看向身旁的佳人,解下玉佩仍給那人,協著女子瀟灑離開。
洛晨適時開口“這是個高手,當眾施展攝魂之術,再植入兩人體內情蠱;看那黑玉,你可知是什麼?”我有些愣,師父好似教我天下之道時說過,萬俟家之所以貴為玉國第一世家,是因為萬俟家掌握著半個玉國的經濟,好比剛才經過的錦繡布樓便是他們的產業,不僅如此,他們開酒樓,賭坊,花樓,並有專門的掌權者,這掌權信物就是不同的玉,黑玉便是其一,凡持黑玉佩的人,可命令花樓之人極大的調動情報收集;這也是萬俟家的一枚暗棋,而萬俟家為了確保暗棋的忠心,多半會采取家族聯姻。想必剛才那個便是吧。我照實說了自己知道的一切,洛晨輕輕一笑:“嗬嗬,你猜萬俟家會如何應對呢?”
我搖搖頭,“洛晨,玉國其實比風國危險。”“哦?怎麼說?他搖著扇子十分好奇的看著我。”“你看我們在風國時大街比玉國熱鬧,但百姓均都是做些小買賣,各路的鋪子雖是星羅棋步,若仔細看也能發現也隻是些胭脂水粉的小買賣;而玉國則是酒樓,賭房都開著,這倒沒什麼但倘若這些都有著一致的標識,這才是真正的可怕。”他搖頭,示意沒有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