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因為我,你不能和所愛之人相守,那你讓我如何安心?他到死都為她做好打算,他的愛溫暖她一生;若有
來生,再許我一世清風。)
我再次問了她“你確定要給我嗎?”
她苦笑“恩。”
“慢著!”蕭雲從遠處花草中獨步而來,他說“月兒,你說你喜歡我。”
安月的肩膀抖動了一下“雲,那又能如何呢?我對不起阿澈,我不能這樣做。”
蕭雲遞給她一封信“阿澈說,倘若你有愛的人,便讓我把這封信給你。”
她顫抖的接過信入眼,是那人雋秀的小楷
他說“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第五最好不相愛,如此便可不相棄。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第八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今生你我無緣,但求來生,再許我一世清風;那時,你我再不分離,今生所願你執所愛之人,看歲月靜好。”
澈。那白紙下方畫著曾經的紫藤花架。
安月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離澈,你這個笨蛋,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能對我這麼好呢?”
我有些感慨,欲和洛晨交談一番,可不知什麼時候,身後已經沒有了洛晨的身影;他大約是去會朋友了吧!
此時城外的一處院落,有一個白衣勝雪的男子,淡雅高貴,他躺在紫藤花架下,眼神迷離,嘴角處有嫣紅溢出,襯得他膚色白皙透明;墨發如瀑布散在地上。而他麵前站著一個青衫的人,從未有一個人能把青衫穿的如此絕世,他有著和花架下的人一樣的清眉,淡的若有若無。
青衫男子嗓音如同清泉激石“六皇兄,你這麼做值得嗎?”
那白衣男子笑了笑,聲音有些飄渺“她能快樂,我便安好,洛晨,幫我好好對她。”
“好。”待青衫男子說完這個字後,白衣男子安心的閉上了眼睛,一陣風吹過,紫藤花隨風而起,白衣男子身上覆了一層花,青衫男子蹲下,還是那溫柔的笑意,隻是眼裏有了幾分亮亮的東西
“澈,走好,祝你下一世和她相守。”
青衫男子說完,輕飄飄的走出院落,越來越多的花瓣落在白衣男子身上,為他壘起最美的花葬;似是在紀念這十年的相愛,這一場無果的花事。
我最終沒能得到安月的那一愛魄,可是我心裏很安心,他們這樣很好;隻是我總是能看見一個白衣少年,流風回雪似的從紫藤花架走來,又撐著傘從月石板橋走去,飄逸而優雅;他的愛溫暖了她一生。
突然我覺得天黯了,頭有些昏起來,耗費了我的精魂譜出的青花調;我這是要魂歸了嗎?
“墨哥哥。”我不自主的喊出,“溪兒,溪兒。”嗬嗬,我又聽到了那個聲音,像冷光乍開在暗夜。
再次醒來,我躺在一張舒適柔軟的床上,正對上洛晨的雙眼;那雙眼裏蘊含了很多莫名的東西,有愧疚,有濃濃的愛意和溫柔,有擔憂和我不明的堅定“我,還沒死嗎?”洛晨震了一下“阿槿,你沒事,你沒事;我知道你不會有事的。”小柒不知什麼時候也進來了,他一身藍衣有些淩亂,眉間雖有倦色但蓋不住欣喜“阿槿,你的魂魄愈發虛弱了,這次的生意你沒能補魂你知道有多危險嗎?你可要賠我的補魂丹,我練了九年呢!”他語氣很輕鬆,甚至有些開玩笑的意頭,但我知道他是害怕的。
“阿槿,我又幫你接了一單生意,你要趕快好起來哦!”說完小柒走了出去,屋裏隻剩下我和洛晨
我問“你不害怕嗎?你不厭惡我嗎?一個需要剝奪別人的魂魄來維持生命的怪物!”
他聲音溫柔的似三月的春風“我害怕,害怕你不能醒來,阿槿你很善良,但他們也是自願的,兩全其美,這樣很好!隻是下次讓我陪著你好不好?”
我有些遲疑,覺得今日的他十分奇怪,可能是他很重視我這個朋友吧;這樣想著我的疑惑解了,也就高興起來
好。他一笑“睡吧,不要擔心醒不來,有我在。”
於是我安心的睡去,覺得有他這麼個朋友在,真好,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