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襲白衣翩然,從紫藤花架後流風回雪似的走出,拿著一串紫晶項飾道“阿月清華高貴,此物最襯了。”十年後,她摘下額頭紫晶說“若是有緣,便來娶我。”)
有小白的加盟,我們在第七夜到達了青城,彼時正是華燈初上,最為喧嘩的時刻,小白和小柒均進了那座最大的花樓“步月閣”隔著重重簾幕,裏麵一派旖旎的風景,我兩眼放光,欲打算混進去玩玩。誰知小白一身青衫絕世,風姿卓然的立在門前悠閑的扇著扇子“你想進去看看?”眼眸高深莫測。
我雖有些不好意思,然“那裏頭的姑娘長得很好看,我想···“
“哦,你想去包間裏看看這些姑娘?”
“不,不看了,我餓了,出去逛逛。”他收了這副悠閑的作派,道“恩,阿槿,不要亂跑。”於是施施然走進去。我有些驚喜他那句“阿槿。”但對於他這種逛花樓的惡習頗為生氣,小柒我甚了解他定然是去做生意的,可小白呢?心下有些煩悶,遂沿著那月石板橋一路行至一處幽靜的樹林。
晚風送來木槿的清香,讓我沉醉,忽地一股冷意生出,我回身卻見一白衣女子撐著二十四骨節的竹傘,眼神淡淡的看著我,那白皙若玉的麵色,白絲帶,我不禁脫口而出“安月?”
她輕笑“姬姑娘,我等你許久了。”
不等我開口,她已坐在我旁邊,嗓音清清淡淡的開口了“我想我的事,姬姑娘大約都知道了,現在我想知道的是離澈他到底在哪裏。”
我揣摩了一會道“那你用什麼和我交換呢?”她笑了笑“那便七魄裏的吞賊吧,沒有他在,這世界本就是無聲無息,無味無彩的。”我點頭,這一魄,主愛欲;但凡失了這一魄的人無愛亦無情;我取魄也是在她終結了所有未了心願時。我從腰間取出洞簫吹出幻調。
浮現在眼前的,是一片紫藤花架,秋千上坐著一白衣白裙的女孩,女孩青絲飛揚;而花架後則躲著一個白衣少年,看年齡約是十三四的樣子,比女孩年長了六歲左右,他從紫藤花架下流風回雪似的走出,手裏拿著一串紫晶項飾,掛在女孩雪白額頭道“阿月高貴清華,此物最襯了。”我看著他們的麵容,驚愕的發現竟是少年的安月和離澈,在看安月,她竟也十分吃驚,看樣子是淡忘了這一段。
“澈哥哥,阿月很喜歡這紫晶。”少年溫柔笑笑,卻有些苦澀“阿月,我家中出了些事需要我處理一下,我不能陪你了。”秋千忽然停了,女孩久久不語,而後抬頭“我喜歡你,離澈。“少年並不吃驚,就像那晚他們初遇,安月說讓他娶她,他不吃驚而是拿起女孩的手“等我,等我回來娶你,月石板橋處,等我。”
場景忽然轉換,竟然是蕭國王宮,離澈翻馬而下,淡然高貴;讓我不由想起小白。
“澈公子。離妃娘娘,她已斃了。”他依舊淡然隻是手不住的顫抖“離妃,蕭帝第三位如夫人,誕下二子:蕭雲,蕭澈;這兩位公子,一者身居高位,深負謀略手握重權;二者白衣翩然,不慕榮華,遊玩山水,但也早早被封了逸王,意思是他天生飄逸,不染世俗。”
“哥哥。”他喚麵前和他長相完全相同的少年,少年有些發愣,帶頓了頓抱住他道“沒事,母妃去了,哥哥會保護你。”再後來是安家政權龐大,安家家主安然生生掌握了半個國家的命脈,青王多次欲打算設計除去安家,都被他竭力保護下來。他意識到自己必須足夠強大才能保護她。於是甘願沾染這世俗塵埃,無疑他慧若星辰,不到三年便被封了“逸親王”。隻是這時的兩兄弟已經生了很大嫌隙。
蕭雲愈發主張除去安家,而他則力保安家,因他政績卓越,蕭帝很是信任,沒有懲治安家。隻是他的哥哥竟然去刺殺了安家大小姐安月,安然著急的不行,一心隻想著找名醫為她診治。他亦閉目在經霧殿中,臉色蒼白,明白這所謂的親情已變質。他周密的安排好一切,包括治病的醫生和教她武功的師父;表麵不動聲色。
隻是安月失憶了,他不知道。依舊為她籌劃著一切。我有些驚訝,看著安月,她眸子裏滿滿的心疼之色和愧疚。
後來是蕭帝派他去江南一代考察,他欣然起行,隻為見她,再後來是他們初遇的景象,縱然安月當時已然忘記了他,可若真是愛一個到骨子裏,就是忘情水又奈何?
安月在說嫁給蕭雲時,他正從中儀取回另一雙鸞鳳玉佩和紅色嫁衣,他在門外,臉色慘白的看著院子裏他們兩人調笑。我悲歎,看旁邊的安月已經悄悄落下淚水。倏忽我心口頓時疼痛難當,腦子裏飄出點景象
一個十五歲小姑娘和十七八歲的少年,兩人麵容皆很模糊
“溪兒,長大後,我便來娶你。”
“恩,我等著哥哥。”溪兒?我已兩次聽到這個名字。思緒零亂,幻境便不能維持,我嘔出一口血解釋
“今次有些耗費精力,過些天我再為你奏一曲青花調。”她沒有回答,隻定定坐著。我心口翻江倒海,一路小跑至月石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