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市人民醫院。
大堂中央停放著四輛蓋著白布的急救推車,悲戚的哭聲以此為中心傳蕩,周圍站著的醫護人員臉上隱隱約約有些不安。
幾個穿著病服的老人拉著一位頭發花白的醫生訴說著什麼,嘴裏嗚咽著,臉色漲紅了,眼裏盡是哀傷的淚水。
被拉著的醫生看起來也就五十來歲,一頭斑白的碎發,戴著黑色的眼鏡,顯得儒雅非常。
“王教授,我窩裏伢子不可能心肌梗塞死了塞,他冬天都是睡涼席,他才三十多歲,壯的牛一樣嗚嗚……”
“對的!我老公他隻是陪我來看病,怎麼可能睡一覺就心肌梗塞了,絕對是有人害我們,王教授你在好好看看啊!”
“我媽媽三個月體檢一次,她沒有任何病,我不能接受她這樣不明不白就走了!這絕對是有人做鬼啊王醫生!你要是知道了什麼不方便說的你就直接說,我哥哥是z洲的某某,你不需要怕!”
………
王曉華頭疼的看著眼前的幾位,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好歹也是一位院士級別的大拿,在心髒這一領域更是享譽全球的大拿,怎麼可能誤判?
不過目前的狀況確實不好說,經過自己的檢查,那五位的心髒其實沒什麼問題,哪怕是其中最老的那位老先生,身子骨那也是硬朗的很,比現在一般年輕人還好。
這還是院裏的譚玉蘭害怕老人家閑不下來,特意哄他進醫院,打算讓老張和自己聯手騙騙他,讓他放下鋤頭安享晚年,結果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心肌梗塞走了……
唉,這是個啥子事哦……
這時,譚玉蘭站了出來,紅著眼睛和眼前的幾位解釋,或許是同為女性的身份,亦或者同是死者家屬的身份,場麵很快冷靜下來。
譚玉蘭當然知道五位死去的病人和家屬是怎麼回事,其中甚至有兩位是死在她叔侄兩的手裏,但是強大的心裏素質讓她無比冷靜,失去至親的悲戚也讓她很好的與在場的幾位共鳴,事情就這樣被化解了。
“抱歉了譚護士長,明明現在這個情況應該我們來解決,你……唉,還讓你出麵解釋,實在是抱歉。”
麵對王教授的致歉,譚玉蘭抹了抹眼淚,她當然知道這時候自己可以萬事不管,但王老和張老是醫院的兩大支柱,二人都是出了名的寬厚。
自己這次站出來解決這個事,剛好院裏要提一位科護士長,有了這次給王老解圍的經曆,科護士長的位置應該是穩穩拿下了。
“沒事的,給病人與家屬解惑這也是我們的職責,倒是王老,您剛剛才做完一場手術,快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看著就行。”
維持住臉上的悲傷,拿出手帕擦了擦眼睛,心裏冷靜的盤算著,不忘對王教授扯出一抹笑容,指揮在場的護士們,將質疑的病人與家屬扶回床上休息。
‘唉,譚玉蘭是個好姑娘啊,這種情況還堅持在工作第一崗位,真的很不錯。’
看著指揮現場,將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王曉華歎了口氣,心中思量起如何補償這個認真的姑娘。
似乎是注意到了王教授的神色,譚玉蘭抑製住心中喜意,將手頭的工作做完,認真溫柔的給忙碌半天的小護士們說了句謝謝,這才轉身向廁所方向走去。
拐了個彎,眼睛映出一個披著黑色大衣,戴著老舊牛仔帽的高大男人。
看著陌生男人身上飄散的淡薄黑煙,譚玉蘭瞳孔一縮,若無其事的走到廁所的洗手台附近,清洗起了自己的手帕。
“譚護士長好演技啊,明明倆人都是你叔侄倆害死的,那矮胖子還是你親手殺掉的,看你假模假樣的安慰她們,我都差點感動到流眼淚了呢~”
站在廁所門口的,正是啟動了樂園偽裝的陳琳!
‘他沒死!’
聽到這段話,譚玉蘭臉色陰沉下來!她猛然轉頭看著陳森,手上狠狠攥著自己的粉色手帕,水順著手帕滴在潮濕的地麵,發出細微的嘀嗒聲。
“陳先生,請你不要亂講,你有證據說是我殺的麼?而且,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真情流露?”
陳琳扶著自己的帽子,心裏有些訝異,麵對現在明顯不對勁的自己居然還能保持冷靜……
瞟看了眼側麵的攝像頭,陳琳轉頭玩味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真的,譚護士長你真的很厲害,這種時候還能和我侃侃而談,你難道不怕我是來殺你的?”
“你不會的,廁所裏雖然沒有攝像頭,但走廊上麵可是有,雖然不知道你怎麼逃過了喜宴主人的追殺,但看你的樣子,你也應該是得到了非同一般的好處……你可別忘記了我舅舅,他現在也在醫院裏!殺了我,隻要稍微排查屍體……你不會想為了報複我一個女人,變成通緝犯對吧?”
點頭讚同譚玉蘭說的話,自己不正是擔心這個麼?所以才不惜耗費積分,在現實裏啟動樂園的偽裝功能。
“說的好!所以你打算怎麼化解我和你的仇恨呢?我們都經曆過樂園的副本,有著無限的可能……你也不會想以後我變強了來報複你對吧?而且我也怕你們叔侄,畢竟哪裏有千日防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