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招到這劉家來,葉家太窮,招到這邊來,既給自己求了一口飯吃,又找了個漂亮的媳婦,還有一點,這劉家離這河近。
招上門兩年了,葉塵做夢都想到這河邊來釣一回魚。
葉塵麻利地開好了釣餌,輕輕地拋了竿,然後,把那根斑竹竿插在了河沿上。
那年頭,人都吃不飽飯,根本不可能泡點酒米。
葉塵看著自己七星漂,四顆浮子在下,三顆浮子在水麵上。
芷若把那背簍反扣在地上,說地上濕氣重,讓葉塵坐在那背簍上。
那地兒很靜,除了嘩嘩的水聲,就是時而有些許山風吹過。
突然,葉塵聽到山腰處,傳來孩子啼哭的聲音。
芷若也聽到了孩子啼哭的聲音。
那河邊後山,本來就是鄰村的一處墳山,那年頭缺吃少穿的,真有人家,生養了娃,養不起,就用籮筐把孩子裝了,遺棄到那種荒僻的墳山。
“芷若,我像是聽到山上有娃在哭。”
“阿塵,你看,我們去把娃撿回來,就算是給我們以後的娃,押個長,怎麼樣?”芷若的眼裏,透出幾分渴求。
阿塵連想都沒有想,就說,“好,我聽你的。我這就去後山上找。”
芷若本想跟去,阿塵說後山太陡,他可舍不得讓媳婦去那後山。
阿塵手拿著柴刀,沿著那一條很陡的路,費了好大的勁,才攀爬到了半山腰。
說來也怪,一路上,他都聽到那孩子的啼哭,這眼看到了山腰了,那啼哭的聲音,卻是突然就沒了。
阿塵越發有些焦急起來,盡管沒有看到那娃,卻暗自為那娃擔心起來。
阿塵驀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來。
“塵兒,我是爺爺。你和若兒,都已經通過了我們葉家的考驗。你往前走,我用紅繩替你鎖住了一棵參,你和若兒服下,不出一月,就會有孕。”
葉塵心裏萬分詫異。
考驗,他葉塵都已經淪為給人家做上門女婿了,葉家還搞什麼考驗。死去了那麼些年的爺爺,這是給他葉塵,開個什麼大玩笑喲。
再說,前兩年,說好招到劉家的時候,就已經立下字據。招上劉家,不管生男生女,一律都姓劉。
都不姓葉了,這生娃,還關你葉家什麼事。
葉塵本以為,山腰上是個被人遺棄的娃,卻不曾想,自己死去的爺爺,竟然說是人參。
按爺爺所說,葉塵果然看到幾根紅布條。
那布條下拴著的,真是一根人參苗,他不禁喜出望外,連滾帶爬地趴到了那地兒。
啼哭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葉塵小時候,去山裏挖過參。可像這樣,會像嬰兒啼哭的參,他還是第一回遇見。
幾根紅布條鎖著,那參自然是沒法跑了。葉塵輕輕地用手指著,一點點在那參苗的根處,挖了起來。
人形山參,真是太神奇了。費了好大的勁,葉塵總算把那根人形的山參,一點點刨了出來,用紅布條纏好,揣在了自己的衣袋裏。
山參挖出來,那啼哭的聲音,戛然而止了。帶走山參,那後山,肯定再不會有那山參的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