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左右，天已經黑透了。李純熙和娜娜披著一身寒霜回到家裏。
家人們正等著她倆吃晚飯。
牛小藝在這個大家庭中一直沒什麼存在感，今天可能是等得焦急了，迎上前，接過兩人的羽絨服，“熙熙，你們在醫院看到袁醫生了吧！她也在基地吧！”
要不是找到了人，她們怎麼會回來這樣晚，所以他用的是肯定語氣。
牛小藝是醫藥采購員，在省六院的時候和袁靈芝也有過交集。
末世天災，人們不是變成喪屍，就是變成喪屍的食物，能活下來的人都是幸運。聽說熟悉的人也有可能在這個基地，牛小藝內心很是期盼。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李純熙，看到她點點頭，嘴角立刻上揚起來，“謝天謝地，袁醫生也活著。”
李純熙接過張重陽遞來的薑湯，喝了一口，熱氣上襲，全身很快緩了過來。
對他會心一笑，“重陽，吃完飯和我去老師家一趟，給她送個取暖器。”
今天氣溫下降到零下四十二度了，上一世氣溫驟降，從零下四十多度，短短十多天直降到零下六十多度。
袁靈芝家裏沒有取暖器，如果氣溫再繼續下降，會很難熬，還是趕早不趕晚吧！
“那個，熙熙，我也去，我想看看袁醫生。”牛小藝話音剛落，感覺身上涼颼颼，張重陽兩隻眼睛像刀子，看得他心生寒意。
熱戀中的情侶要去壓馬路，這麼不自覺呢！當什麼電燈泡！
可話已經出口，收不回來，牛小藝挺了挺腰，小聲嘀咕，“我看一眼就回來，不會影響你們談戀愛。”
飯後，李想從空間裏取出兩份熱乎的梅菜扣肉，十個茶蛋，放在背包中，走上一路，菜正好會凍涼的。
三人裹成球，嚴格來說，隻有李純熙像個球，一米五八的身高，套上保暖內衣，加厚大毛衣，加絨外衣，加厚超長款羽絨服，活脫脫一個行走的球。
牛小藝手拿電筒，在前麵開路，熱戀的情侶在後麵嘀嘀咕咕，一會兒張重陽繪聲繪色講著什麼，一會兒李想嬌笑，單身狗牛小藝被虐的體無完膚。
到了宿舍東樓的單元門口，他停下腳步等待。
實在太冷了，光站著能凍成冰棍，牛小藝跺腳跑完五六圈，張重陽才擁著李純熙走過來。
李純熙拿出一個取暖器，一袋二十斤的大米，梅菜扣肉和茶葉蛋，“小藝哥，老師在三零二，你自己上去吧！我們倆人在下麵等你。”
牛小藝嘎嘰窩夾著取暖器，一隻手拎大米，另一隻手拿菜和手電筒，舉步維艱。
東西倒是不沉，關鍵是不得拿，他艱難地上到三樓。
把東西放在腳邊，輕輕敲了敲門，“袁醫生，開一下門，我是牛小藝。”
牛小藝這個名字有點印象，好像是熟人，袁靈芝打開門，名字才與人對上號，“牛小藝…你也是省六院的？”
看到相熟的人，牛小藝不禁熱淚盈眶，聲音哽咽，“是我，我和熙熙一起來的。”
“快請進，外麵冷。”袁靈芝隻穿著毛衣，冷風凍得她打了一個寒顫。
牛小藝連忙把東西搬進屋，關上房門，“熙熙說你冷，過一段時間氣溫會下降，她擔心你給你拿一個取暖器，你別擔心有噪音的，一點聲沒有，特別好用。”
他把取暖器和大米放在地上，把菜和茶葉蛋放在灶台上。
“袁醫生，你別舍不得用電，氣溫還得下降，千萬別凍著了。”牛小藝關心的話語令袁靈芝的眼睛再次濕潤，大滴大滴的眼淚無聲的落下，“嗯！謝謝你們！”
蒼白的臉蛋，紅腫的雙眼，晶瑩的淚珠，在昏暗的燈光下，如此地楚楚動人。牛小藝的心莫名地一悸，突然感覺手腳不知道放哪裏好了，“那個，袁醫生，天不早了，你休息吧，我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牛小藝渾渾噩噩地轉身，開門，下樓，連袁靈芝說了什麼都沒有聽清楚。
李純熙和張重陽正在膩歪，牛小藝未發一言闖進夜幕中，疾步前行。
袁醫生還是那麼溫柔，卻比以往瘦了很多，看著讓人心疼。改天再來看她，對，改天再來看她。牛小藝感覺一絲甜蜜，不禁微微一笑。
牛小藝急三火四地走了，袁靈芝關上房門，拭去眼角的淚水。
把取暖器放在床邊，插上電源，調到最高檔四十五度，房間的溫度立刻上升，兩三分鍾後，覺得暖和了許多，調到了二十二度。
二十斤大米，雪白晶瑩，梅菜扣肉凍成了兩個冰坨子。
她拿出一個茶葉蛋，在取暖器上烤了烤，剝掉蛋殼，露出暗色的花紋，咬了一小口，濃濃的茶葉味，鹹香可口。
今天是最幸福、最溫暖的一天，見到了學生李純熙和舊同事牛小藝，托他們兩人的福，吃到了久違的茶葉蛋。
末世天災，物資極度缺乏，能無償的拿給她這些東西，不隻是感激涕零能表達她的心情的。
袁靈芝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對待李純熙，傾囊相授家傳醫學，至於牛小藝，找機會再報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