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其實她什麼也沒看清，稀裏糊塗地看著那喬柏年把一隻綠色的罐子放到了推車裏。
方謹看她突然不說話了，便問：“沒事吧？”
“呃……沒，沒事。”
喬柏年隻是淡淡地笑著。
方諾努力地定了定神，那股沒由來的微熱也徹底過去了。便輕輕拉開喬柏年的手說：“謝謝。”
喬柏年微微愕然：“你……”
方諾隻是笑了笑。這隻是小事而已，她還不至於會被這種小事困住。便從手袋裏拿出一把修剪指甲的小剪刀，將那隻袖子的線又剪斷了幾根，然後一把扯下。接著又將另一隻袖子的線剪斷，如法炮製。最後，將兩隻袖子和剪刀一起收進了手袋。
泡泡袖T恤裙變成了無袖T恤裙。
喬柏年從頭看到尾。怔了一怔，垂下眼睛淺淺一笑。
在收銀台交錢的時候，喬柏年又把購物籃從推車裏拿了出來，默然地把自己的東西撿了出來。大家各交各的錢。
趁著方諾在前麵刷卡，方謹回頭偷偷問了喬伯年一聲：“我還以為你想一起買單呢？”
倒不是他想占人家的便宜。而是喬柏年一碰到他們的時候，就自發地把購物籃放在了他們的車子裏，之後買東西也沒有分，都放在了一起，顯然是想破這個費的。
喬伯年笑道：“本來是想的。”看著方諾在前麵一絲不苟地收東西，“可是你姐姐，恐怕不需要吧？”
裴燁回到家裏，實在累得不行。章楚成便也沒有多坐，說了兩句就走了。
他已經超過三十個小時沒有睡了，路上匆匆地打了一個盹兒，還被章楚成和安曉曉的電話吵醒了。此時此刻，連一步都懶得再走，直接就往沙發上一躺，頭枕著扶手，眼睛就閉上了。
卻不知怎麼回事，明明是極睏的，閉了一會兒又不禁睜開了眼睛，毫無意義地盯著雪白的天花板。別墅外麵一點人聲都沒有，別墅裏麵隻聽得見他自己的呼吸聲。
想起當初，搬到這棟別墅就是看中了它的安靜。現在卻又覺得，這安靜其實也並不是他想要的。
諾大的一個別墅，隻有他一個活物，真是安靜得出奇。安靜得讓人空虛。
這種感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有的時候夜深人靜，一片漆黑裏突然醒來，連身上都會涼涼的，怎麼也暖和不起來。通常也不會再睡著，隻能在床上幹瞪著眼睛到天亮。或者走到樓下，站在庭院裏一支接著一支的抽煙。當太陽從東方放出第一線曙光，他的腳下會積滿數不清的煙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