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水溫太低,他嘴裏含著幾片老參驅寒。
怕龍熙反應過來追擊,龍翎帶人快馬加鞭的趕回皇宮,已經是深夜。
一路上,棠梨都在想兩年前自己生產那兩日的情景,疼的死去活來那夜,幻蕪被薛世清支開,生出孩子的時候她是清醒的,昏死過去後,薛世清偷偷把孩子抱走了。
幻蕪見到王府外太師府的馬車,又看到薛世清抱著繈褓,必定是給了夏墨香。
薛世清是個功利心重,又狠毒的人,常年被世子兄長欺壓,做夢都想出人頭地。
他把不是自己的孩子送給夏墨香換官職,這完全符合邏輯,可這幾日的噩夢裏,為何總是夢到孩子啼哭,孩子病了?
今日朝暉寺抽簽是上上簽,住持說有緣再相見,什麼意思呢?
棠梨總覺得沒那麼簡單,該到裕王府調查一番才是,是自己去還是找人去調查呢?
回過神來,龍翎將她放在了美人榻上,吩咐宮人道:“馬上準備香湯,朕帶貴妃去沐浴。”
“陛下,你去沐浴吧,我要抄佛經。”
龍翎已經脫去了外袍,一身薄縶衣,走過來拿起她的腳,取下襪套,“腳心紅紅的,疼嗎?”
“不疼…….”
吹了吹,心疼道:“胡說,怎麼可能不疼?去泡熱湯,活活血,再抹上藥膏好的快。”
棠梨心急如焚,道:“陛下,我要抄夠一百張佛經,如此才顯得心誠。”
即便是圖個心安,作為母親也必須做。
看她眼眶裏泛出淚,軟下心道:“好,那抄吧,你高興就行。”
“謝謝陛下。”
棠梨光腳跑下美人榻,到大方桌前,拉開棉連紙,提起筆就寫《地藏菩薩本願經》,這是為親人超度的經。
龍翎去沐浴回來,見她還在寫,旁邊有一遝子寫好的。
上了夜宵,“阿梨,吃點東西再寫,出去一日了,肯定餓了吧?”
棠梨目不轉睛,道:“我不餓,我已經想好了,三日都不吃,如此菩薩必定能感受到我的誠心。”
“三日不吃?不行!”
龍翎怎麼能容忍她虐待自己,可她倔強,還能怎麼辦?過了一會兒,端過來玉盞,裏麵是蜜露。
哄道:“那喝點東西,總可以吧?菩薩不會怪的,這是素的。”
棠梨張嘴喝了幾口,龍翎才鬆了口氣。
忽然棠梨想到龍翎作為父親,又是天子,他若是抄一份經,豈不是會更顯誠意?
“陛下,你能不能也抄一份?”
龍翎驚訝道:“朕?朕從未做過這事。”
棠梨自然知道他不會答應,撇嘴道:“陛下睡吧,別打擾我。”
這是生氣了?堂堂皇帝禦筆價值萬金,更何況怎麼能給你和別的男人生的孩子抄經?這不是笑話嗎?
兩個時辰後,龍翎迷瞪醒來,看到棠梨趴在桌上。
“小傻瓜,誠心也不是這樣表的。”
抱起她放在龍榻上,蓋好錦被。
看到檀木桌上厚厚一遝子佛經,道:“這還剩不少才夠一百張,罷了,還是朕幫你抄。”
龍翎奮筆疾飛,抄了半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