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今日要用香嗎?幸好夫人沒察覺,奴婢把小姐梳妝台上的東西都偷偷的帶出府了。”

幻蕪拿出一個圓形花小瓷瓶,棠梨打開蓋子在手腕滴了兩滴,聞了一下,說:“橙花香雖不如昨夜熏的鵝梨帳中香醇厚,但也沁人,春日裏的橙花製香最好,明年定要多做幾瓶。”

“小姐手巧,做什麼都能成。”

穿戴整齊,棠梨出了廂房,她是裕王府次子的正妻,住在後院,老夫人,裕王爺夫婦,世子和世子妃都住在前院。

裕王府很大,亭台樓閣,蜿蜒盤旋,但去往前院正廳的路還是極好找的。

到了長廊對角,看到一個灰青色錦緞長袍的男人,棠梨放加快了步子,卻還是沒躲過。

此人是丈夫的哥哥,也就是裕王府長子薛世宏。

“弟妹?起得如此早?”

奸滑眉眼使勁掃射柔心弱骨的玉頸,棠梨不自在的撫了一下衣領。

“世子萬福。”

本想著躬身問安後,就可抽身而走,不成想薛世宏緊挨著她一起往前院正廳而去。

一路上他說的什麼,棠梨隻是點頭應承一聲,對丈夫這個大哥沒有一點好感,總覺得他的眼神帶著覬覦的細思密恐。

裕王府的正廳非常大,穿過花廳,老夫人,裕王爺夫婦都在了,棠梨一眼就看到丈夫薛世清。

走過去行禮道:“棠梨給老夫人,爹,娘請安。”

老夫人說:“棠梨氣色不錯,看來很快就適應了王府。”

裕王妃應承道:“是啊,娘。”

棠梨坐在了薛世清的旁邊,可薛世清一臉冷漠,並不正眼看她,與昨夜的熱烈判若兩人。

緊接著進來一個看著羸弱的女人,她是世子妃淩霜雪,問安後丫鬟扶著坐在了世子薛世宏的旁邊。

大家端坐著,聽到花廳有腳步聲,連忙都起身恭迎太子殿下。

進來一位身穿玄衣錦袍的高大男子,黑色垂直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狂的身材,盛氣逼人,掩不住君臨天下的王者氣勢。

身後跟著一個身穿桃紅色杜鵑花紋襦裙的女子。

裕王爺帶頭躬身行禮道:“微臣給太子殿下問安,給良瑗娘娘問安。”

太子龍翎未做聲,坐在了上座,良瑗夏墨香坐在了剛才老夫人的位置。

夏墨香是棠梨的庶妹,勾唇冷笑看了眼棠梨。

“太子殿下昨日能親臨小兒的婚宴,實在讓裕王府蓬蓽生輝,微臣感激涕零,百花廳已經準備好了早膳,請您和良瑗娘娘移步。”

檀木大圓桌之上,所有人都拘謹,棠梨坐在最不起眼的一個角上。

老夫人說:“原是因為棠梨和良瑗娘娘的姐妹關係,才讓太子殿下親臨裕王府,招待實在不周,還望太子殿下海涵。”

棠梨眸子不小心看到對麵冷鷙的龍翎,被他鷹眼一掃,恍惚想到半年前春日宴那夜,她救了一個身穿玄衣的男人,他當時胸口留著血,是她使出全力從河邊拉出來,撕下裙邊的布為他包紮止血。

夏墨香夾了塊牛乳糕放在龍翎的玉碗裏,嬌聲說:“殿下,您嚐嚐,香兒嚐著很不錯。”

龍翎拿起玉著,夾起放到唇邊,未吃就放回了玉碟。

幽黑的眼眸看到對麵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的棠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