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名況,又稱荀卿、孫卿(荀、孫二字古代讀音相近,卿為敬稱),戰國後期趙國人,主要活動於周赧王十七年(前298年)至秦王政九年(前238年)之間,是先秦時期儒家學派的最後一位大師,司馬遷在《史記》中曾把他和孟子相提並論。
據《史記》記載,齊襄王時,荀子在稷下學宮中“最為老師”,曾三次擔任稷下學宮的祭酒。秦昭王時,他曾遊曆至秦,與昭王和範睢談論儒學之效和強國問題。不久回到齊國,卻又因遭受讒言誹謗而離齊至楚。據《戰國策·楚四》載,在此期間,楚國春申君曾任命他為蘭陵令。楚考烈王二十五年(前238年),春申君被李園殺死,荀子也被免官,遂家居蘭陵,著述講學,直到逝世。
荀子逝世後,弟子門人在其著述和講學記錄等基礎上加以整理。編撰成書,其中也包含了某些弟子們言談的記錄。西漢時,劉向奉命整理內閣藏書,對流傳的各種版本去其重複,定為《孫卿新書》三十二篇。唐代楊倞為之作注,並重新調整了篇次,成為今本《荀的麵貌。
荀子所處的時代,正是齊、楚、燕、韓、趙、魏、秦七國爭雄最熾烈的時期,也是我國封建社會製度逐漸形成並急劇變革的時代。在新製度下建立一個統一的國家,已成為時代的要求,諸子百家就此紛紛提出自己的學說,展開了激烈的爭論。生當亂世而胸懷大誌、卓有學識的荀子針對當時的形勢,對孔子以來的儒家學說作了取舍發揮,提出了自己的思想。
首先是“隆禮”,即重視禮。荀子認為,禮是“法之大分,類之綱紀”(《勸學》),是“治辨之極”、“強國之本”、“威行之道”(《議兵》),因而禮是國家政治思想的基礎。另外,荀子還強調“禮”的外化,即禮儀,認為隻有靠一定的禮儀,才能維持相對穩定的上下等差關係,從而使“貴賤有等,長幼有差,貧富輕重皆有稱”(《富國》)。其次,禮、法結合是政治思想的顯著特色。荀子認為法和禮一樣,都是治理國家的根本,是衡量是非曲直的準繩。不過,統治者不僅要做到賞罰分明而適當,而且要與禮義教化相結合。這樣,“禮樂則修,分義則明,舉錯則時,愛利則刑。如是,百姓貴之如帝,高之如天,親之如父母,畏之如神明”,從而樹立起“道德之威”(《強國》),建立起理想的封建製國家。再次,“尚賢使能”是荀子政治思想的積極方麵。荀子認為,君主必須做到崇尚、任用賢能之人。《王製》篇說:“君人者,欲安,則莫若平政愛民矣;欲榮,則莫若隆禮敬士矣;欲立功名,則莫若尚賢使能矣。是君人者之大節也。”為此,他反對傳統的任人唯親和世襲製,主張“論德而定次,量能而授官”(《君道》),對宗周的血緣宗法製度予以否定。
荀子是一位唯物主義哲學家。他立足於現實,不相信鬼神的存在,以發展變化的觀點看待自然界和人類社會,認為“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要求人們“明於天人之分”(《天論》),大膽提出了“人定勝天”的思想,在哲學史上具有極大的進步意義。荀子特別強調後天的學習。他認為,人性是“惡”的。正因為人性惡,才需要後天的外部教化和自我修養,提出了“學不可以已(《勸學》)”的教育主張。
《荀子》書中各篇大都通篇議論,有論點、論據,結構完整,說理透辟,標誌著論說散文的成熟。荀子學識廣博,論證中多引儒家經典文句,行文又汲取戰國縱橫家之長處,故行文句式整齊,辭采宏富,注重修辭的運用,語言頗具韻律美和形象美。為了指導大家閱讀《荀子》,把握其思想精髓,我們從中選擇了部分有代表性的名言警句,以故事的形式加以闡發,期望能在趣味性閱讀中領略先哲的積極思想,從優秀傳統文化中汲取營養,以促進今天的精神文明建設。
由於荀子強調禮法並用,與孔子、孟子的政治思想有所不同,故被後代儒者認為是“大醇而小疵”,其著作沒有被列入儒家“經典”,而是被作為一般周秦諸子來對待的,而《荀子》的流傳版本也遠沒有《論語》、《孟子》那般繁富。今以1935年世界書局所刊《諸子集成》中所收的王先謙《荀子集解》為底本,選取名言四十八則,詮說其要義,並以故事深化其主題,使讀者領略《荀子》的精華。若要進一步了解原作,可閱讀董治安、鄭傑文彙撰、齊魯書社1997年出版的《荀子彙校彙注》,楊柳橋著、齊魯書社1985年出版的《荀子詁譯》,張覺譯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出版的《荀子譯注》,王森譯著、中國書店1992年出版的《荀子白話今譯》等今人整理譯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