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濟獨自坐在營帳門前，眼睛看著夜幕下的西殿。
他耳力很好，自然能聽到營帳裏的聊天。
“不打嗎？”
顧濟眼瞼低垂。
孔泰那失神的樣子，總不會是在演戲吧。
沒過多久。
孔泰從街角回來，也沒人知道他做什麼去了。
問了也不說。
他看到顧濟守在營帳門口，目光微閃：“你在監視我？”
顧濟盯著夜幕中的西殿，並不理會。
孔泰嗤笑：“聖道教都是助人為善的教徒，你是真的打算一個都不放過？”
見顧濟依然不以為意，孔泰握緊了拳頭：“我可是藍盾衛士！這是除了多少魔物，才有的職位，你為什麼對我一點信任都沒有？”
顧濟淡淡地說道：“你說得對。”
孔泰斜眼看來，以為顧濟動搖了。
“我不信。”
顧濟接著說道。
“……”
顧濟一擺手，說道：“這麼晚，你還不睡？”
孔泰無名火起。
他不想大動幹戈，隻能轉身踏入營帳。
顧濟看著對方的背影，心想：
你的舉止這麼異常，我怎麼可能不加防範。
當他傻子麼？
倒是這個聖道教的教主，到底躲在正殿裏頭，琢磨些什麼？
自己的教徒，變成鬼物，被人逮個正著，他也不出來發個聲明。
好歹能拖些日子。
顧濟遠遠看向正殿方向。
在正殿中，有一股熟悉的氣息，若有若無，跟自己緊密聯係。
“血族的老鬼……死徒果然是它的眷屬。”
顧濟並不奇怪。
看來，對方也能知道自己在這裏。
……
晃眼又是幾天。
西殿的戰槍供奉，一直坐在殿堂的主位上，基本沒見他動過。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能忍住的。
至於穿著白色衣服的教徒，倒是偶爾出來走動。
他們隻敢在西殿裏麵觀望外麵情況。
遠處肅穆的治安署衛士映在他們眼中產生著難以言說的不安和畏懼。
營帳。
焦紅貴殷勤地給顧濟遞過來一碗麵，說道：“大佬，趁熱吃。”
“你是大佬。”
顧濟接過熱氣騰騰的麵。
“嗬嗬，這要是打起來，不得仰賴你出手麼。”
焦紅貴搓搓手，對己方的戰力看得很清楚。
麵是預製菜做的，味道一般。
顧濟看向其他弟兄，都是一樣的餐食。
隻有孔泰，拿出自己的壓縮餅幹，默默地啃著。
也不知道在防什麼。
顧濟想到孔泰的話，看了一眼他衣服上的藍盾。
怎麼說，這也是實打實的功勞。
真是可惜。
“你們先吃吧，我出去巡視一下。”
顧濟耳朵一動，放下手中的麵食，向營帳外走去。
眾人也不驚訝。
這些天，顧濟很是負責，經常獨自巡查。
顧濟走到營帳外，看著夜幕中的西殿。
西殿的周圍靜悄悄的，所有燈都熄滅了。
顧濟知道這隻是假象，目光在黑暗中探尋。
孔泰也走到營帳外。
西風中，他的身影格外孤獨。
孔泰看向顧濟，突然開口。
“顧濟，要不你先進去，我幫你巡視？”
雖然有點逾矩，他這句話卻說得很強硬。
顧濟還年輕，他不太想看到對方出事。
一個二三十歲的青盾衛士，天資聰穎，以後手上不知道能救多少人。
何必死在這裏。
顧濟看向孔泰，稍微有點意外。
他目光堅定：“沒必要廢話。你們不是籌謀很久了麼，還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