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將雕花檀香扇子取了來,杜若便讓她去廚房幫忙。
外麵知了聲聲,卻沒有一絲風,杜若隻能不停的搖著扇子扇風,心裏卻還思量著銀子的事兒。蕭家的那點兒底子,隻能完成第一步,若沒有流動資金,不能保證後續事宜,是萬萬不敢貿然開始的。
不多時,景南景北來了,隨後就見蕭景瀾頭上頂著把折扇進來。
進了門,蕭景瀾便呼呼的晃著扇子,張眼在廳裏尋望了一番,問道:“梅香呢?”
“想喝茶?”杜若一看他的神色就猜到了,說道:“不用喝茶了,估摸著福嬸的飯菜也要做好了,喝湯吧。”
“天太熱了。”蕭景瀾小聲的咕唧了一句,睨眼望向她,見她麵色平靜,似乎一點兒不怕熱的樣子,不禁有點奇怪,就問:“你今天中午怎麼回來了?你的事情忙完了?”
“嗯。”杜若的回答異常簡潔。
蕭景瀾略有不滿,微微蹙了眉,嘴裏又念叨起來:“你總在外麵跑,必要嗎?哪有女子總在外拋頭露麵的,你這樣在外麵走動,外人知道了定會議論。再者,若是在外出了什麼事又怎麼辦?天又這麼熱,衣衫單薄,總是不雅。”
杜若回了個淡淡微笑的眼神:“要我不出門,也簡單,你來接管生意。”
蕭景瀾頓時不說話了。
杜若輕笑。若最初認為他是故意刻薄針對,那麼經曆了這些天,對於蕭景瀾的秉性脾氣,她也揣摩了一些。如今他說這話,看似譴責不滿,實則是看不過她太辛苦,但礙著麵子,不肯直講出來而已。
杜若看向那兩個一樣的人,突然發覺景北這兩天十分的安靜,不大像他的性格,便問道:“景北,你這兩天總在林大叔那裏,他教你學功夫了?”
景北見問,神情有點兒沮喪:“沒有。”隨之神情一轉,變得憤慨:“不管我怎麼說,林大叔就是不肯收我。林嫣兒那丫頭讓我給她劈柴,說做滿了一個月才肯幫我說好話,這麼熱的天,要我劈柴?我可從來沒有劈過柴。”
“哦?那,林大叔最近都在做什麼?”杜若倒有點兒好奇了。
“也沒做什麼,就在靖城裏轉了轉,明天還要出城呢,說是去清涼寺。”景北眼珠子轉了兩圈,笑道:“嫂嫂,明天我跟著林大叔一起去。”
杜若倒不反對,隻是叮囑道:“去就去,隻是要注意安全。還有,如今天熱,出門在外,不準下河遊水。”
“知道知道。”景北滿口答應。
“景南都在做什麼?”杜若又問最最沉默寡言的人。
景南似乎沒料到被詢問,投過來意外的目光,略一頓,回答道:“跟著福伯學管賬。”
“哦?”杜若一喜,嘴裏當即誇讚道:“算來算去,到底是你最有心,不管結果如何,你隻要肯學我就高興。也怨不得你大哥臨終時還說,將來也隻有你能接下這鋪子。你好好學吧。”
“嗯。”景南靦腆一笑。
這話引起了蕭景瀾的不悅,嘩啦啦的搖起了扇子。
當福嬸和梅香將午飯端上桌,蕭家兄弟幾個喜笑顏開的圍坐好,筷子紛紛拿在手中,隻等杜若一聲“吃飯”,都吃了起來。福嬸在旁看著,也笑起來,嘴裏還問著“想吃什麼晚上做”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