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房門,君楚合衣靠在床頭,燈光照著他的臉,似乎比白天的氣色好些了。
“你找我有事?”杜若問。
“你們不報官,是擔心我的傷不是劫財所導致的,是嗎?”他似乎已經想過這個問題,不待她回答,接著又說:“城中沒有什麼消息嗎?若我是這裏的人,失蹤了這幾天,恐怕早有人滿城的尋找。外麵就沒任何動靜嗎?”
經他一提杜若才後知後覺,微微皺了秀眉,道:“雖然我沒出門,但外麵似乎很平靜,不像在找人的樣子。畢竟從你的穿戴上看,不是尋常人家,若要找人,一定會鬧很大動靜。”
聞言,他抿緊了唇。
杜若見狀,說道:“你不必太著急,明天我會出門,會暗中打聽打聽的。”
她心裏想的是,若他真是正道上的人,這樣的家世品貌,一旦出事定然滿城風雨,起碼人們都會議論。若不是,有可能說明他不是靖城的人,或者,不是正道上的人。
“城中沒有‘楚’姓的人家嗎?”他驀地問。
“哦,你指那塊玉佩?”杜若搖搖頭:“靖城裏麵數得上號的沒有姓楚的,而那塊玉佩上的‘楚’字,也不一定代表的是你的姓氏。即便是姓氏,看那玉佩的感覺,也是有年數的東西,許是別人送給你的。總之,各種可能都有。”
“我的腦子裏一片空白,對什麼都沒有印象,看什麼都是陌生。”他的聲音裏有些悲觀。
“你需要時間。”杜若隻能這麼安慰他。
沉默了片刻,他突然再度出聲,說的卻是:“我聽熙兒說,你嫁到蕭家不過是七八天前的事。若蕭家是這種情況,你家怎麼會……”
“早年的婚約。”杜若並不深講。
這時,忽然聽見窗外啪嗒一響。
“誰?”杜若隨之開門出去,今晚沒有月光,院子裏黑漆漆的,透過白燈籠的光,顯出陰森森的味道。還別說,置身於這樣的場景,她還真有點兒怕。回身對君楚安撫了兩句,催他早些休息,便離開了。
剛走出院門,抬眼就見牆根兒下竄過一道白影,嚇得她猛地定住,壯著膽子喝了一聲:“誰?站住!”
那白影子果然站住了,然而杜若卻不敢靠近。
“你是誰?”再度忐忑質問,心都要蹦出了嗓子。她不是膽小,不是迷信,可誰讓今晚是蕭景陽的頭七呢。不信鬼神,她也會偶爾的怕。
“是我。”哪知對方一咳嗽,一回頭,竟然是蕭景瀾的聲音。隨之他便從暗影裏走了出來,不是他是誰。
待確定了真的是他,杜若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大晚上的,你穿成這樣亂跑什麼?成心想嚇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