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夫人受累了。”福伯知道她說的在理。
福伯走後,杜若翻著手裏的帳,突然看到最近的一頁,上麵記錄著蕭景陽死的那天,親友們前來吊唁所上的禮金。別人也就罷了,杜海居然隻拿了五百錢,也虧得他拿得出手!
五百錢在旁人,不少,可在他杜海,吝嗇的令她生恨!
忽而想起那天周姨娘給的香袋,她並沒細看,直接塞到了妝奩盒的小抽屜裏。
放下賬冊,走到隔壁的臥房,在窗邊的桌子上擺著一隻紅漆雕花紋飾的妝奩盒。盒子共有三層,最上一層打開支起便是鏡子,擺著檀木梳,胭脂水粉。下麵兩層是帶鎖片的抽屜,拉開,裏麵分別有四個小格子。中間的抽屜格子裏,無非是些頭釵耳飾等物,下麵的抽屜帶著鎖,放著她積攢不多的私房錢。
周姨娘所給的那隻香袋也在裏麵。
取出香袋,將裏麵的東西一股腦兒全都倒在桌子上:金鐲子,金簪子,金耳環,零零碎碎的三四十兩銀子。隻看這些東西就知道攢的多不容易,這些東西,幾乎是周姨娘的全部家當了。
包括這隻仍殘留著喜色的嶄新妝奩盒。
這門親事,她不過是個臨時替代品,一來旁人無法議論杜海悔婚,二來又把她這個吃白飯的人名正言順的趕出家門。想當然,她是不可能有什麼嫁妝的,唯一的東西,就是周姨娘用私房錢為她做的這隻妝奩盒。
她離開了杜家,周姨娘卻要永遠忍耐。
“嫂嫂!”窗外響起熙兒的聲音,循聲望去,原來是他將老三老四都帶來了。
“去書房等我。”說著將東西收拾起來,連同君楚的那枚玉佩,一同鎖入抽屜。
書房裏,景北正極為興奮的向另外兩人描述林平是如何如何的威風厲害,而那兩人卻是一個茫然,一個木訥,仿佛完全不懂他的話。當看到杜若進來,景北安靜下來,但眼中仍有習慣的不羈。
“我找你們來,是有件小事,希望你們能做到。”杜若微笑著開口,掃了三人,也不繞彎子,直接便說:“最近家裏頭事多,很多事我可能照顧不到,但是有件事不能耽擱,還是景北提醒了我。”
“我?”蕭景北一臉茫然。
“你不是想跟著林大叔學功夫嗎?”杜若笑著反問,不待他接話便又說:“你想學功夫,我沒有異議,有點兒防身的本事總是好的,但是,不能隻有武,也得有文才行。”
蕭景北立刻明白過來,立馬就說道:“我不喜歡讀書,我又不是二哥!”
“你和景南十二歲了,差不多的字都能認能寫,我也不是要你們學作詩作文,所以也不必再讀書。”杜若說著話鋒一轉:“我們不是書香門第,是商人之家,所以有一樣必須得學。學學記賬,管賬,算賬,學學辨別茶葉,如何品茶,如何收茶,如何賣茶。”
“那,那得學多久啊?”蕭景北一下子慌了神,一副生怕將他拖入地獄的表情,反問道:“不是有二哥嗎?要學,也該是二哥學!我不要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