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止是在臉上,脖子上也有,有一塊已經脫落,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灰白色,似乎還摻雜著一點紅,不知道是什麼。
皇上注意到他打量的目光,心虛的往後藏了藏,側頭問道:“你來幹什麼?急著讓朕傳位嗎?”
盛景玉說:“想來替盛子焱和盛子溪求兩道旨意,封王的旨意。”
“什麼?”皇上顯然是沒想到,準確的說,他腦子裏壓根就沒這件事。
盛景玉進一步解釋說:“他們兩個立下功勞,本該如此。”
皇上不至於在這件事上吝嗇,隻是沒想到,竟是盛景玉過來說這件事。
“他們還沒回來呢,回來再說也來得及。”
盛景玉冷笑道:“我怕你活不到那時候。”
“放肆!”皇上勃然大怒,一聲怒喝直接引來了外麵的侍衛。
侍衛一見和皇上對峙的人是盛景玉,連劍都沒敢往外拔。
皇上也沒下令讓他們做什麼,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胡公公笑嗬嗬的上前說道:“王爺可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惹皇上發這麼大的火?”
接著又對侍衛們說:“這裏沒你們的事,趕緊下去。”
侍衛求之不得,眨眼間就全都撤了出去。
“你就這麼急著讓朕去死?前朝百官偏向你,先皇也偏愛你,如今朕身邊的侍衛,都不敢動你,那你倒是一劍殺了朕啊?”皇上厲聲訓斥。
胡公公是聰明人,早就跟著侍衛們一起撤出去了,還把外麵守著的小太監,一並攆走。
生怕裏麵的對話,被其他人聽了去。
盛景玉盯著他的脖子,一言不發。
皇上又一次心虛的躲開,不敢直視盛景玉的目光,怕他發現端倪。
如今他這個皇上已然成了傀儡,他自己也知道。
還能坦然的坐在這,全憑盛景玉不能殺父弑君這一條,他覺得要做皇上,名聲還是很重要的,不能落人口舌。
“隻要朕不退位,你就沒辦法名正言順的繼位。”皇上極度自信。
“你當我在乎?”盛景玉嗤笑一聲,“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都做過什麼?替你和皇後做過什麼?”
皇上微微一怔,突然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盛景玉還要什麼名聲?
他既然能有辦法讓大家忽略他以前做過的事情,自然也能把弑君殺父遮掩過去。
多年以後,再無人提及,即便史書會寫,也無所謂,畢竟他之前做的事情,也會記在史書上,不差這一件事。
“既然不在乎,怎麼還不動手?”皇上依舊嘴硬,身體卻緊張的往後躲。
盛景玉譏笑道:“你可以不管安川,我不能不管。”
說到底,還是怕安川國內亂,他得先從啟空國那裏得到明確的,不會開戰的消息,才能把注意力放在皇上身上。
皇上恍然,原來一直是他想錯了。
“這樣,你同意讓朕建造拜仙台,朕便退位。”
剛剛那段對話,讓皇上額頭上沁出不少冷汗。
他一時大意,用帕子擦了下,粉被蹭掉後,灰白色更加明顯,都已經不像活人了。
“你先別說那些,那兩個太醫是怎麼回事?”
皇上皮膚顏色不對,像是身中劇毒,他不找太醫,竟還擦粉遮掩。
“那兩個太醫啊,他們主動求死,替朕引路。”皇上目視遠方,不知道在看什麼,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微笑。
盛景玉都聽傻了,皇上這症狀就是中毒,毒不止攻入肺腑,還侵入了腦子。
他又問說:“既然是要給你引路,你怎麼把他們的屍體,扔去了亂葬崗?”
皇上又露出那個詭異的微笑,回答說:“說了是鋪路,他們願意為朕消除罪惡,那個罪己詔,也是為了贖罪,隻有這樣才有效。”
“……這些話,是他們兩個說的嗎?”盛景玉心情複雜。
什麼亂七八糟的,皇上竟然如此執迷不悟。
幸好,他沒有要救皇上的打算,不然得被他的執拗給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