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一間屋子,裝潢是清一色的白,除了地上那一個大大的已經沒有魚的金魚缸和四麵牆中間各有的一扇門,並沒有其它家具,挑高的屋頂裝著華貴的水晶吊燈,燈光內膽瓦數很大,將整間房間照得亮堂堂的,這種純淨的白得沒有盡頭,白得讓人絕望。
兩個蜷在牆角的男孩虛弱地相偎著,在這種環境下,他們不知道到底在這裏呆了多久了,隻覺得頭暈目眩,四肢無力,燈光透過眼皮射進他們的腦神經,腦袋裏好像有幾萬隻蟲子在鑽一樣,空氣中寂靜得隻剩下他們彼此虛弱緩長的呼吸聲。
“嗒嗒嗒…”像是鞋跟撞擊地麵的聲音,越來越急,越來越近,墨延眼睫輕顫,吃力地張開了眼睛,眼前的燈光讓他又是一次眩暈,蒼白幹裂的嘴唇稍一牽動,血絲就沁了出來,嘶啞的聲音從墨延嘴裏發出,“丘!”
可惜得不到任何回應!
“呯!”門一下子被打開了!一片純白中一個身影出現在墨延眼中,那麼地突兀,心裏在拚命地叫喊著,“救命!”不管這人是好是壞,墨延隻想快點結束這折磨人的一切,墨延向對方伸出手。
那是個女人,清秀的臉上帶著訝異、懷疑和震撼,看到墨延伸出手的時候,她迅速地跑了過來,抱著這兩具虛弱無力的身體,“你們怎麼了?!你們是誰?怎麼在這裏?……”
墨延落入一個柔軟的懷抱中,已經無力抬頭細看那人,墨延無神的眼光落在那人輕擁著他的手上,耳中她那激動悅耳的聲音隨著他意識的消逝而越來越遠。
後來,他們得救了,莫名其妙的。
墨延記住了那雙不大卻溫暖的手,深刻的。
16年後。
剛一開機,鈴聲大作,墨延揚眉,“喂。”
“墨延,誰批準你請假的!?現在馬上給我回來!”手機那邊傳來周大人歇斯底裏的吼叫聲。
墨延挖挖耳朵,“我記得我在你案上放了請假條了。”
“靠!”如果那張龍飛鳳舞寫著“我請假幾天”並署名的A4紙算的話,“那不合程序,而且我也沒批準,你快點給我回來!”
“……”
“墨延同誌,人民需要你!其他警員都需要你,我求求你快點回來吧,我搞不定啊!”周末末開始實施懷柔政策。
墨延舒適地躺下,“可我現在在路上啊。”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陣,墨延聽到小安的驚叫聲,“末末你不要撓牆啊,上周剛粉好的啊!”
墨延歎了口氣,“我真不能回去,我跟你說過了,我今年不能呆在S市。”
電話那邊再次沉默了,半晌才傳來周末末委屈的聲音,“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很快。”
“很快那是多久?明天?”
“總之很快,我把事情解決了就回去。”墨延利落地掛上電話,看看手表,破球怎麼還沒到啊?
突然一隻冰涼的手攀上墨延的肩膀,墨延眼角一斜,隻見一張慘白的臉很近地靠在他肩膀上,咧著嘴正對他陰惻惻地笑著,墨延看了她一眼,嘴角一挑,“阿A出來。”
“到!墨大大。”一個小身影突然就出現在墨延身前,是個小孩,哦不,是個小孩的鬼魂,穿得極其花誚,脖子上還搭著個耳機。
墨延嫌惡地拿兩隻手指抓開搭在他肩膀的爪子,“你怎麼做事的啊,不知道我帶回來的鬼魂都要先給他們弄幹淨的嗎?整天都在玩,小心我叫阿B頂你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