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斷地醒來睡去，醒來睡去，反反複複了好久。期間做了好多夢，夢裏多是小時候的事情，有奶奶，有阿黃，有澄西，還有哥哥和安然。太多的事攪得腦子生疼。一個夢醒了來，我終於感覺清醒了一些，睜開眼睛，她們都在我的床前盯著我。
“你們這是幹嘛？”我敲了敲仍有些痛感的頭，試圖坐起來。卻感覺全身都麻了，似乎是睡了太久。關心扶我坐好，給我找了個背墊。
白蘞沒說話，臉色很緊張。曾鈺笑了笑說：“你知道你睡了一天兩夜了麼？今天是星期天，現在都到了中午了。”
“這麼久啊......”我很詫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已經不燙了，“難怪我快餓死了。”
“你真的嚇死我們了，要不是你一直在說胡話，我們還以為......”關心嘟嘟囔囔地，端來一杯燕麥，“先喝這個，等會兒我們出去吃大餐。”
曾鈺問：“你想吃什麼？我們一起出去吃。”
我笑著準備起床：“我去洗個澡吧，這兩天沒怎麼吃。我想吃辣的，刺激一下腸胃。”
“我們去吃西街的那家麻辣排骨，肉質很嫩，味道也很棒，超級地道！”一提到吃，關心就熱情洋溢，“你要不要打給莫辰曜？你睡了多久，他就擔心了多久，幾次想闖到宿舍樓裏麵來，都被樓管阿姨攆了回去。”
我點頭，確實該打給他。征詢了曾鈺和白蘞的意見後，便打給了莫辰曜。電話剛剛接通，就聽到莫辰曜沙啞的聲音：“佳落？”
“嗯，是我。”那瞬間我竟然鼻酸地想哭。
“你醒了？餓不餓？”莫辰曜的語氣變得很溫柔，很親切。
“餓了，我們寢室的人決定一起去吃麻辣排骨，你要不要一起來？”
“可以，什麼時候見？”
“我要洗漱一下自己，但很快，四十分鍾後在你的宿舍樓下見麵吧。”
“好的。再見。”
“再見。”
洗了澡後神清氣爽，感覺好了很多。吃了一次醫生開的藥，稍稍整理了一下儀容，便和她們一起出門了。
莫辰曜早已經在樓下等著了。他仔細地端詳了我，難得地笑了笑。我注意到他麵色很憔悴。
因為已經過了飯點，店裏沒有很多人，我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點了一大鍋麻辣排骨幹鍋。或許餓了太久，我很有食欲，問道事物的香氣，更是欲罷不能。
正當我大口地啃著排骨時，我注意到白蘞和莫辰曜同時出去了大概五分鍾。我沒有多想，隻顧著和關心，曾鈺一起吃著美食。
麻辣的排骨很是美味，沒多久我就啃了一大堆的骨頭。
莫辰曜和白蘞進來時，我正在吃幹鍋土豆片。莫辰曜說：“佳落，等會兒你吃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是要給我驚喜？我心裏一動，笑盈盈地抬頭，看著他：“去哪裏？”莫辰曜動了動嘴皮，沒說話，臉色很難看，神情低落得嚇人，但他很快就笑了，很明顯得笑不出來，十分勉強：“等你吃完再說。”
我意識到可能是不好的消息。停下筷子，看著莫辰曜。
“佳落......”莫辰曜似乎有什麼事根本說不出口。
“說吧，幹什麼這樣吞吞吐吐，不像你喔。”我忍不住，迫不及待地問道。什麼事讓莫辰曜都這樣為難?
白蘞很緊張的樣子，又好像很害怕，站立不安，最後又坐到椅子上。我打趣道：“不會是你們兩個有什麼秘密了吧？”
“佳落......”莫辰曜一點也不為我的玩笑生氣，我第一次從他的眼神裏看到悲哀。他坐到我的麵前，握住我的手說：“你要去的地方，是Z城。”
“Z城？為什麼突然回老家？”我更加疑惑了。
他的手指很僵硬，表情很複雜。莫辰曜一字一句、緩慢地說：“去參加林澄西的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