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禁忌(2 / 2)

見我回來忙停下手中的活,"藝姐,剛才廠商打電話說最近的百合產量少,月末可能會斷貨,讓我跟你說一下。"

我點頭答應。

"藝姐,看你樣子怎麼不太著急呢?"

疑惑的表情,如同當年剛畢業的我,純真不諳世事,不免失笑,"他們這麼說無非讓我緊張,然後抬高進貨價格給我,如果要斷貨,那我這兩個月就不賣百合了,損失不會太大,但是可以留住老客戶的對店裏的信譽。"

"哈哈。跟著藝姐能學不少啊!"他撓著後腦勺,傻傻笑著。

我倒杯熱水吃下藥,看到抽屜裏的一張花卉請帖,這可是個鍛煉他的好機會,"過兩個月我要會去一趟西部看花展,重新找些合作夥伴,你要一起去嗎?"

"真的?我可以去嗎?"

"當然可以,當作你入職社會前的實習嘛!正好我也需要個人手。"

“太謝謝你了。藝姐,你真的是個很好的老板。”躍進興奮地握緊我的手晃了兩下,回神來又趕忙鬆開,白皙的臉浮現紅暈,“那個??不好意思,太激動了。”

真是被他窘迫的樣子逗弄。

將下午的工作交待好我就去商場挑選新的花瓶,上次重新開業的時候比較倉促,花瓶有些是隨意買的。現在有清波照看,輕鬆不少,總算有點空閑出來選些中意的花瓶。

拎著兩大盒子的戰利品走出商場,心情格外輕鬆。果然花錢買喜歡的東西是可以治愈內心的,即便是灰蒙蒙的陰天,購物還是讓壓抑在胸口的悶氣揮去一些。

正想伸手打的,一輛銀色轎車從麵前駛過,離得很近,近得能看到車內的人。一瞬間,我像被附身,愣愣望著車子緩慢駛進商場地下停車入口。

腿腳先於思考奔跑起來,我拎著裝滿花瓶的盒子急速朝車子跑去,“莫言!莫言!”

不管車內的人是否聽到,我依舊拚命喊叫。不知是否錯覺,車子像似行駛得愈來愈緩慢,直到一邊的拐彎處停下,然後很順利地溜進停車位。

我更是加快了腳步,看著車內的人走出,我使出全力叫喚他,“莫言!!”

他轉身回望,驚愕的表情,然後又是鄙夷陌生的神情。

“你總對我擺出這種受傷的樣子,到底想得到什麼?”他走過來,立在我麵前,頭微微上昂,滿眼的不屑。

這就是曾經愛戀的人嗎?毫無溫度的神情,我能從中追尋些什麼呢。拎著盒子的手在顫抖,越來越厲害,索性放在地上。可是起身後雙手努力交握也無法抑製內心的怒意。

直直盯著那雙曾深情凝視過我的眼,忽然笑出來,"我想得到什麼呢?我想要一個真相,一個深愛過我的男人為何將我當作陌生人的真相,為何欺騙我他死去的真相!"

這幾句話用盡我的氣力,盡管聲音抖得厲害,我也壓抑著憤然欲哭的衝動朝他嘶吼。

顧莫言眼裏閃爍些異色,我還來不及捕捉,他便扭頭,"不懂你在說什麼。"撇開我走了。

我上前抓住他的手臂,"莫言,告訴我,四年了,你去哪裏了,難道那次地震將你的記憶帶走了嗎?還是你那時早就不愛我了,所以才讓你父母編出彌天大謊,因為惠子嗎?在日本你愛上她了?"

他沒說話,也沒甩開我的手,我將手滑入他手心,那裏的溫度時隔了四年,依舊熟悉,手掌的寬度依舊可以丈量。

"莫言,這樣的悸動你忘記了嗎,不該給我個真相讓我那逝去的、痛苦的四年瞑目嗎?!"

他終於轉過身來,剛才的冷漠全然不見,流露的是不可錯辯的柔光,可一瞬間扯掉我的手,眼中恢複讓我揪心的蔑視,"抱歉,你真的認錯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反覺剛才那一刹熟悉的溫柔是我的錯覺,我已經被痛苦激昏了雙目,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忽然覺得自己追逐著摸不著的幻影,一場海市蜃樓,不過是四年的寄托,不甘心,心很累,猶如再次撲入荊棘。一個真相又如何?自己變成了一個被過往囚禁的瞎子,看不到可以行走的路。

"聞藝?"後方傳來有些熟悉的女聲,打斷了思緒。

回頭看了一眼,心驚得發涼,正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我的是羅仁生手下唯一的女同事-夏芸。她嘴角忽而上揚的弧度讓我一陣冷汗,有種嚴重的後果就要順勢襲來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