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拿下(1)(2 / 3)

“打110,告訴警察,在公司門前有個瘋子!快!”劉鬆林對手下的員工喊。

五分鍾後,一輛110警車飛馳而來。人群疏散,閃開一條道路,警車徑直停在齊孝石麵前。車裏下來四個警察,迅速向齊孝石跑來。

“幹什麼呢?穿上衣服!”為首的警察三十出頭,該是這個車組的警長。

“沒幹什麼啊?怎麼了?”齊孝石皺眉。他一停止喊話,就立即感到渾身冰冷,剛才的亢奮迅速降溫。而就在他注視著警長的同時,另外兩個警察突然撲了過來,把一個厚重的棉被猛地罩在齊孝石的身上。

“哎喲!你們幹嗎!”齊孝石被壓倒在地。警長和另外三個警察用力壓住他,取出約束繩,準備將他捆綁。看來,警察是真拿齊孝石當瘋子了。

“住手!住手!”齊孝石大叫,警察們仍不為所動,“你們看看我是誰?預審支隊的老齊,‘七小時’這個名字沒聽說過嗎!”齊孝石歇斯底裏地喊叫。

此言一出,竟然效果立現。警察們停住了手中的動作。在B市警界,有幾個不知道“七小時”的大名。

“您……是齊師傅?”年輕的警長聲音裏帶著疑惑。

“哎……可不是嗎?就是我!”齊孝石拽開遮在頭上的棉被,沒好氣兒地說。

“那您這是……”警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這兒辦案呢,你們裹什麼亂!”齊孝石說著鑽出棉被,費力地站起身來。然後自顧自地走到垃圾袋前,一件一件地把衣服穿好。他拿起喇叭又要喊,一下被警長攔住。

“哎,齊師傅,您打住。”警長說,“我雖然不知道您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但請您理解我們的職責。您要是再喊,我們就真得把您治安拘留了。”警長麵帶難色。

齊孝石皺眉,痛苦地咳嗽了幾聲,用緩和的語氣說:“哥們,我就再說一句,不罵人。”他也不等警長同意,就又拿起話筒,衝著正毅大廈的方向大喊:“劉鬆林,你給我記住了,我從今天開始,一天來兩次!甭跟我這兒玩哩格兒楞,惹急了爺誰都不吝!”說完便收起了話筒和橫幅,大搖大擺地走向人群。隻留下手足無措的四個警察,相對無語。

劉鬆林站在玻璃窗裏,被氣得七竅生煙。“行!你他媽夠狠!”他強壓怒火,咬牙切齒地說。

84.反客為主

昏暗的夢,慘白的世界,一切都模糊不清,幾乎分不出輪廓和形狀。窗外的一縷微光,像尖細的鋼針一樣刺入模糊的視線,讓人感到疼痛。模糊的輪廓伴隨著聽覺的恢複,慢慢清晰,喘息聲中已經可以看到黑暗中雪白的四麵牆壁和天花板。渾身無力,一種熟睡後的慵懶鬆散,彷徨、恐懼,始終纏繞在身邊,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似乎能聞到一種新被褥的清香,那是種溫暖的安全感,就像小時候媽媽給自己洗過澡、抱上床的感覺,那是微冷中進入被窩的溫暖。

我是誰?我在哪裏?我是活著還是死了,我在現實還是夢境。沙偉感覺自己像飄浮在空中,失去了重心,沒有了方向。他異常疲憊,試圖從被褥的溫暖中醒來,卻總是猶豫不絕,似乎在恐懼著清醒之後要麵對的未知。終於,他開始用力,大腦的指令在身體傳遞,他要醒來,要離開這安逸,但不知怎麼,身體仍柔軟之極,仿佛棉絮。沙偉的汗水浸濕了全身,眼前的渾渾噩噩黑白交錯,血液在心髒的激發下,加快流速,力量開始恢複,視線開始清晰,這是哪?怎麼這麼陌生?這是哪!

沙偉用盡全力試圖爬起來,卻突然感到一陣劇痛,身體像被折斷了一樣。他強迫自己睜開雙眼,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病床上,全身都纏滿了繃帶。四周漆黑一片,他試圖撐起身體,但鑽心的疼痛卻如灼燒般迅速蔓延到身體的所有感覺器官。

“啊……”他痛苦地大叫。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床前的黑暗中,坐著一個年輕人,那體貌似曾相識。

“沙偉,你醒了?”年輕人問。

“我……我在什麼地方?”沙偉看不清年輕人的臉,顫抖地問。

“你在公安醫院的看押室裏。”年輕人說。

“什麼?”沙偉大驚,“你們……你們憑什麼關押我?憑什麼!”他的聲音虛弱卻異常強硬。

“因為你犯了罪,應當承擔法律責任。”年輕人說。

“你們……沒有證據……”沙偉還在抵抗著。

“你還心存僥幸?以為自己能渾水摸魚?”年輕人問。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沙偉不正麵回答,“你們……你們是怎樣找到我的?”他疑問道。

“我們不用找你,因為你根本沒有逃出我們的視線。”年輕人說,“就在幾個小時前,如果不是我們用車撞停了你駕駛的汽車,你大概已經滾落下懸崖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沙偉木然,這才想起剛剛那驚心動魄的場景,但似乎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注視著對麵的年輕人,慢慢地恢複起記憶。

“錢對於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年輕人又問。

“什……什麼意思?”沙偉問。

“你自以為聰明,卻因為錢,丟失了自己最該珍惜的東西。”年輕人繼續說。

“什麼?我丟失了什麼?”沙偉顫抖地問。

“尊嚴和信仰。”年輕人說,“你自認為是盡孝,卻將親人推到了別人的陷阱之中。你自認為不是在傷天害理,是在用所謂的智慧,將財富做一些再分配,卻不知道,在你的助紂為虐之下,罪惡的騙局給多少家庭帶來了滅頂之災,讓多少人的幸福成為泡影。難道這不是在犯罪嗎?這不是罪大惡極嗎?”他一針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