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姣好的臉蛋緩緩浮起一個淡淡的笑靨,一雙眸子如夜空的星子般璀璨,男子看癡迷了。
雨心邊旋轉手腕邊道:“你抓著我,讓我怎麼回去取回包裹。”笑睨那個一臉疲憊,唇色蒼白,眸光卻一下子閃亮起來的男子。
“不用了,你高兄讓我拿來了。”項元拎著兩個包裹走近。
接過包裹後,雨心望向遠處的高漸離,後者同樣看向這邊,沒有任何表情。剛才她不顧高漸離的阻擋,執意跑到趙意身邊,估計他在生自己的氣,雨心有些愧疚地低下頭。
項元拍拍雨心的肩膀,嬉笑道:“女娃兒,該去跟你的高兄道別。你知道他剛才多不舍得,兩個包裹,還故意分兩次取出。我看他臭著臉,好像十分不情願看見你們一起回城,他卻孤零零地獨自上路。”說完,口中發出幾下可惜的嘖嘖聲。
“孤零零……”低喃,忽地,一個“也許再也見不到他”的想法蹦出,雨心不想後悔,於是不顧眾人眼光衝過去抱住高漸離。
在場的其餘三人皆大吃一驚,孟青瞧著自個兒主人臉色瞬間鐵青,射出殺人的陰厲眸光,他有些擔憂地盯著依然抱在一起的兩人。
項元則大笑道:“女娃兒就是不一樣,哎,怎麼就讓你這種要死不死的人困住了呢?估計你花光了一輩子的好運氣才找到她,以後記得珍惜女娃兒。”項元靠著馬車欄杆,對趙意那一臉死相直搖頭。
“不許貶低主子。”孟青低吼,對別人隨意奚落主子感到憤怒,即使對方救了他們。
“青,坐下。”趙意咬緊牙關側身,拱手道:“多謝先生提醒,趙意一定好好珍惜她的。”這位先生武功了得,一人便能製服二十多個殺手,估計孟青和自己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何況此時自己生病加受傷。
“說到做到才好。”項元對這種話不太相信,這個歲數什麼沒見過,揮揮衣袖,繼續觀看那對“兄妹”。
從驚愕中回神的男子盯著下方的烏黑,唇角緩緩拉出一個好看的弧度,舉高的手在聽到雨心的哽咽聲後停頓了。
“高兄……”她說不出分別的話。這一別,不知道何時再見了!
“漸離在燕國等待小白的到來!”手輕輕落下,那手下的柔軟帶給他一種熟悉感,仿佛不知何時他也曾這樣子摸她的頭。
點點頭,“路上務必小心。將來……將來……”想起曆史上高漸離悲壯的命運,雨心感到憂心,“遇到危險時,一定要好好地隱姓埋名藏起來,那時候千萬記得不要在人前彈琴擊築。”如果能不認識一個叫“荊軻”的人就更好,那麼你就不用被連累。但她不能說,說出來就可能影響曆史,可她又不能白白地看著他死,所以……
“危險?漸離不明白小白的話。”
雨心沒有給予正麵回答,繼續說:“高兄,三年後如果小白沒有到燕國,高兄來找
聽了雨心的話,高漸離已經驚訝地說不出話,為何小白會曉得他會有危險,還要他隱姓埋名?一堆的疑問,高漸離想知道答案,可腰間的壓力驟減,小白邊後退邊朝他揮手道別。
“保重!”千言萬語抵不上兩個字,雨心扯出一個美麗的笑弧,眼眶泛著淚水揮別高漸離。
高漸離跨前一步沒有再前進,曉得如果小白有心要告訴他便不會隱瞞,看著她將一物披在項元身上,上了車。馬車逐漸隱沒於黑夜中,小白望著他的眼眸看不見,但他依稀看見馬車上半開的帷幔,猜想小白還看著他這邊。
項元邊摸著厚厚的衣袍邊走到高漸離身邊,稱讚道:“臨走前,女娃兒還擔心項某的冷暖,真是一個貼心的女子。”
“漸離看項先生也送了一物給小白。”高漸離從馬車上取出築,輕撥幾下,撩袍落座。
“不過是項某雕刻的一個木牌。”項元抓起酒壺喝一口,擦幹淨酒漬,走回篝火旁邊。
“今晚之事多謝項先生相助。”
“小事一樁。而且項某不是白白相助的,看!”項元舉起酒壺,搖了搖,然後繼續吃剩下的烤肉。
車輪聲被黑夜完全吞沒,遙望馬車消失的方向,高漸離輕擊築。藍黑色的夜空下,一陣悠遠而空靈的磁性嗓音緩緩飄揚……
那是她第一次教高漸離的歌曲,晶瑩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滑落臉頰,雨心無聲地凝望。
再見了,高兄!
“別哭了!”看見她的淚,趙意的心一直揪著,但她的淚不是為他而流,而是一個叫“高漸離”的男子,他不禁吃味了,伸手拭去她臉頰的淚珠,卻扯痛另一手臂的傷口,疼痛的暈眩再次襲來,教他難受地扶額。